如此,此际,终该要折弯了脊背,开始妥协?
瞬时,心口凌乱起伏,袖袍中的手也开始紧握成拳。
待得沉默片刻,他终是强行咬牙在容倾面前跪了下来,面上的柔媚风情全数散却,卑躬屈膝的道:“今日柳襄的确去见过长公主了,只是因柳襄无官无职,纵是太医院的人认得柳襄,但也不会为柳襄这平头百姓随意诊治,若非得长公主口谕与允诺,柳襄便是去了太医院,也无济于事。”
容倾饶有兴致的朝他望来,“如此说来,你去御书房见长公主,是为了求长公主令太医院太医为你包扎伤口的口谕?”
柳襄极是认真的点头。
御书房内就他与长公主二人,任凭自家坊主本事滔天,也查不到当时御书房内的对话才是。
而他此际,也算是只能咬准这点,强行在自家坊主面前保身。
容倾眼角微挑,漆黑深邃的瞳孔肆意在柳襄身上审视打量,待得半晌,他才慢悠悠的问:“那长公主如何会那般突然的来你小院?”
柳襄恭敬缓道:“柳襄当时略微不慎,将皇傅在柳襄小院之事说漏了嘴。”
“既是如此,方才归来之际,你为何对本坊主刻意隐瞒你见过长公主之事?”
柳襄面色越发沉重,咬了咬牙,卑微无奈的道:“柳襄仅是担忧坊主会因此而恼怒,是以,不敢多言。”
这话一出,容倾便笑了。
“你柳襄,也会怕本坊主?凭你巧舌如簧,若要让太医院太医为你诊治,自是手到擒来,何来要问长公主要口谕?倘若你当真怕本坊主,今日,那许儒亦在你小院之事,便是给你千百个胆子,你也不敢在长公主面前说漏嘴。”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可是入了皇宫,稍稍得长公主重视,是以,你便逆性大起,欲挑衅本坊主之威了?柳襄,你可是忘记了,你这条命,乃本坊主给你的呢,便是你这身柔媚的本事,也是本坊主一点一点栽培与调教的呢,怎么,如今是攀附上了长公主,便让你忘了你真正的主子是谁了?呵,我该怎么责罚你呢?嗯?”
柳襄浑身发紧,瞳色也跟着发紧,一时之间,心绪上涌,竟是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话。
待沉默片刻,他才强行按捺心神,极是认真的道:“柳襄之言句句肺腑,不敢有半句虚假,望坊主……”
不待他后话道出,容倾便漫不经心的出声打断,“欺瞒过本坊主的人,本坊主历来都不会轻易绕过。但你乃本坊主最是宠爱之人,本坊主对你,自然也是舍不得下狠手呢。”
说着,待得柳襄下意识噎住后话,他勾唇一笑,笑得温润儒雅,修长的指尖朝柳襄稍稍一招,“跪近些。”
短促的三字入耳,犹如追命索魂的厉鬼。
柳襄心生无奈,叹息重重,只道是该来的终还是避不过,随即强行硬着头皮,故作自然的朝前跪了几步,容倾薄唇一启,再道:“且让本坊主瞧瞧你今日烫的伤势。”
柳襄袖袍中的手微微一颤,自也是猜到了后果,随即强行按捺心绪,缓缓将受伤的手抬起,容倾则一手将他的手接过,修长的指尖犹如在剥花一般极是轻柔细致的将他手背的纱布解开,待得露出手背上那狰狞的伤口,他垂眸扫视两眼,笑盈盈的道:“今儿你这手背倒是烫得好看,你看看这血泡,晶莹剔透,模样倒是秀丽。”
从不曾有谁,能将狰狞的血泡形容成模样秀丽,想来这普天之下,也仅有自家这心性决绝冷狠的坊主才说得出来。
“血泡虽是秀丽,但终归是疼得。坊主若看过伤势了,可否容柳襄将纱布缠好了?”
他故作自然的问。
这话刚落,容倾便再度轻笑出声。
“纱布既是已解,何来又再缠上的可能。你这血泡既是入了本坊主眼,本坊主,自然是要好生多看看,多体贴体贴你。”
说着,他另一只手指蓦的一动,柳襄只见一道银光闪过眼睑,待得细致朝容倾指尖一落,竟见他指尖上竟不知何时多了枚寒光晃晃的银针。
他心口微微一沉,一道道容倾后续的猜测迅速积满脑海,却也仅是片刻,意料之中的,容倾握着银针,一个一个的将他手背的血泡戳破。
刺痛逐渐而起,虽不曾太过剧烈,但血泡逐一碎裂,鲜血再度溢出。
他眉头稍稍一皱,心口微紧,下意识挪开了眼,却待目光刚刚挪开片刻,手背陡然剧痛狰狞,竟令他整个身子陡然颤抖起来。
沉寂压抑的气氛里,他甚至听到了方才那一闪而过的皮r撕裂声,随即,有大量温热的东西,自指头与指缝如水般潺潺滑落。
手背剧痛,似如断手般剧痛。
此际便是不转眸去看,也知发生了什么,只是本以为自己早已经历惯了这等体肤的折磨,却终还是未料,他竟也是有些怕疼的。
“啧啧,鲜血如花,血r如芝,柳襄,你且看看,你如今这手背,可是好看?”
正这时,容倾那漫不经心的嗓音犹如鬼怪般缓缓扬来。
柳襄强行止住颤抖的身子,低声道:“坊主觉得好看便好看。”
这话一出,容倾则慢悠悠的道:“是吗?只可惜,如此模样,本坊主觉得还不够惊艳呢。你可还记得,本坊主有一条五色的虫子,那虫子极是嗜血嗜r,也喜啃噬人的骨头,吮人的骨髓,你且莫要着急,待本坊主将那虫子种在你伤口里,你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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