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满目沉寂,静静凝他,淡道:“本宫昨夜在彩灯节上弄出那么大动静,且还公然挟着大英左相而离,就凭这点,本宫在大英国都自是不可久留。反倒是东临公子你,满心精明,也该知本宫处境才是,而今你突然追逐而来,又是何意?”
她嗓音低沉,言道的话也极是直白。
却是这话一出,东临苍便慢腾腾的道:“花灯节上的动静虽大,但终不是瑶儿闹出的呢。若不是柳襄,大英左相岂能坠河,而后,消失不见?此番国都之中,四面八方都贴满了缉拿柳襄的告示呢,只因柳襄迫得大英左相坠河,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此等之为,都不可饶恕,难免一死。但瑶儿你,百里堇年极是在意,知你不小心落河,便大肆差人寻找,甚至也让人在国都贴了有关你的告示,只不过,那告示却并非是缉拿你,而是,寻你。”
说着,神色微微而远,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瑶儿入得国都不过短短几日功夫,倒已全然成为我大英国都的名人,也是厉害。”
“是否厉害,本宫心里有数,东临公子又何必如此调侃。且东临公子还未回答,此番突然追逐而来,是为何意。”凤瑶满面平静,心神不变分毫,心中的戒备依旧明显而又强烈,甚至,也全然无心与东临苍周旋,再度自然而然的将话题绕了回来。
这话一出,东临苍便勾唇一笑,“百里堇年那小子差人张贴的告示上,声称只要谁人寻得瑶儿你,便赏金两万,这数目可不是个小数目……”
他却仍旧不曾将凤瑶的话回答,反倒是又将话题扯向了一边。
凤瑶眼角一挑,不待他后话道出,便低沉沉的道:“大英果然是大国,不过是要寻找一人,都能开出万两的价码,倒也是破费。”说着,正要继续言话,不料后话未出,便闻东临苍继续道:“岂能是破费。倘若瑶儿身份全然公诸于众,别说是两万两,便是十万两,百里堇年那小子也会一声不吭,毫无心疼呢。”
是吗?
凤瑶敛神一番,下意识噎了后话,淡道:“怎么,如此说来,本宫大旭长公主身份,仍是不曾全然公开?且本宫昨夜挟了大英左相,纵是百里堇年对大英左相极是防备,见得大英左相性命受危自是心生畅快,但他身为大英帝王,便是再怎么高兴,也仅能偷着乐,但这明面上,他仍也是要以一国之君的身份来惩处挟持大英左相之人。如此,那百里堇年仅差人缉拿柳襄,却不缉拿本宫,又是何意?”
东临苍并无耽搁,平缓自若的道:“昨夜场面混乱,黑灯瞎火的,倒是无人见得瑶儿挟了大英左相呢。毕竟,目睹瑶儿挟持东临左相之人,都是亡了呢,死人便是明白,但自然也开不了口。而那划船渡瑶儿与大英左相上岸的船夫老头,昨夜目睹那般腥风血雨,太过紧张,回家之后,便后怕得精神错乱,此际已是一问三不知,只懂朝人傻笑了呢。”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是以,瑶儿昨夜之事,无人能知,且百里堇年也仅是知晓,瑶儿落河失踪,生死不明,此际正着急该如何寻你呢。”
冗长的一席话入得耳里,倒是令凤瑶略生诧异。
本以为昨夜那般闹事,她身份自该暴露,却不料真正的实情,却并非他想的那般。再者,纵是东临苍如是言道,她也不能全信,毕竟,东临苍太过精明,终还是不得不防的。
思绪至此,她已全然无心就此多言,仅是沉默片刻,便低沉无波的转移话题道:“纵是本宫身份不曾真正暴露,这又如何,有个百里堇年虎视眈眈,本宫呆在大英国都终归不是好事。再者,百里堇年寻本宫也就罢了,东临公子此番亲自过来,又是何意?难不成,东临公子是要为了那两万两的悬赏,押本宫归得国都?”
低沉淡漠的嗓音,无波无澜,只是脱口的语气,则卷着几分不曾掩饰的探究。
东临苍缓道:“瑶儿身份尊崇,岂仅值两万两银,在下若当真要让帮百里堇年那小子召瑶儿回得国都,两万两银自然也是不够。”
“既是如此,东临公子此番来意是何?”
凤瑶并未耽搁,淡声而道。只是这话内容已极为直白的问了两三遍,是以此番再度而问,脱口的语气也终究漫出了几分不耐。
却是这话一出,东临苍眼角一挑,那本是清俊温润的面容,则突然沉下了脸色,便是那双漆黑的眼,此际也积了幽远复杂之气,他并未立即言话,似如心事重重,亦或是忧心层层,兀自沉默。
凤瑶静候片刻,未再出声,仅是等了半晌,东临苍仍是不回话,她这才眉头微蹙,目光缓缓朝他面容落去,则见他神色复杂幽远,起伏不平。
“东临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如他这般模样,无疑是心中有事,凤瑶深眼凝他,低沉沉的再问。
东临苍这才回神过来,微微抬眸,那漆黑深沉的瞳孔径直迎上了他的眼,缓道:“在下此番来,的确是想留下瑶儿。”
凤瑶神色微变,勾唇冷笑,“是吗?东临公子倒是说说,你要将本宫留在国都作何?是你自己有所私心,还是,想当真将本宫推给百里堇年,让百里堇年好生高兴?”
这话的语气无疑是卷着几分不曾掩饰的淡讽与戏谑。毕竟,如东临苍的精明,自然也是知晓她一直就在大英国都无疑是极为危险,不可久留,且凭东临苍的眼线与耳目,自然也知颜墨白有意要强行将她送走,甚至为了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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