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主子近些日子身子究竟如何?”
凤瑶问得极为直白,嗓音一落,满目深邃的凝他。
伏鬼依旧垂头,整个人看似并无任何异样。甚至也仅待凤瑶这话刚刚落下,便已刚毅自然的回话道:“主子身子已是无碍,便是旧伤也恢复了九成,娘娘放心。”
是吗?
凤瑶神色微动,将他这话仔细放在心头辗转揣度,待得片刻后,再度唇瓣一启,话锋一转,“此番大周与大英之战,你家主子究竟有几成赢战的把握?”
“十成。”
这回,不待凤瑶尾音全然落下,伏鬼已干脆自然的回了话。
凤瑶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发一深,只道是这伏鬼与颜墨白一样,对大英都是志在必得,信心十足,只是,这些终归是随口道出的话罢了,其中究竟有几分是真,自然也说不准。再加上伏鬼虽对她略是衷心,但他最为效忠的,依旧是颜墨白。今儿颜墨白在伏鬼屋中呆了那么久,除了以丹药来惩治伏鬼之外,想来自然也是对伏鬼交代了许多事,是以,就不知颜墨白是否会猜到她会问伏鬼一些敏感之事,从而提前与伏鬼对好口风,免得伏鬼在她面前说漏嘴。
心思至此,一切,便又突然变得有些通明,心底那些压制着还未道出的后话,竟也突然间觉得没有再问出来的必要。
伏鬼与颜墨白啊,终归是主仆一条心,是以,有些话便是问了,许是也不见得会问出所谓的真相来。
越想,凤瑶瞳色越发冷沉,心底之中,嘈杂蔓延,莫名的压抑与厚重。
她不再问话,也不曾回话,仅是沉默片刻,随即便将目光落定在了前方不远的篝火,看那火苗子四方跳跃,光影闪烁,看那略是密集的雪花刚刚靠近火舌便突然消失不见,一时,心底层层的压下,沉下,再无任何反应。
伏鬼也未再言话,仅是兀自静立原地,全然沉默。只是待站得久了,终是稍稍抬眸朝凤瑶望来,眼见凤瑶正望着火堆出神,面上虽有火光映衬,但仍是有些隐隐的厚重与苍白。他眉头稍稍一皱,犹豫片刻,终是刚毅低沉的出声道:“夜色已晚,娘娘可要回屋休息了?”
这话一出,凤瑶才应声回神,却不曾朝伏鬼望来一眼,更也无心回话。
只是待得伏鬼犹豫着正要再度出声提醒,沉寂压抑的气氛里,她才突然极为难得的叹息一声,低道:“夜凉,让家丁们不必在外守着了,下午好生休息。”
伏鬼微微一怔,沉默片刻,低沉应了话。
凤瑶满目幽远的凝着前方,继续道:“东屋内的梅花也该换了,明日一早,你差人再去剪些新鲜梅枝回来。”说着,神色微动,嗓音也稍稍一挑,“记得,剪些大红的梅花枝回来。近些日子竹院太过阴沉,本宫想在屋中添些新喜。”
“属下记下了,娘娘放心。”
伏鬼神色微动,再度垂头下来,恭敬低沉的应了话。
待得这话入耳,凤瑶才稍稍将目光从不远处篝火收回,随即也不再耽搁,转身入屋。奈何今夜,窗外仍旧冷风拂刮,呼啸而动,阵状极大,屋外光秃的树木依旧被吹得簌簌作响,颇有几分狂风大作的气势。
凤瑶静躺在榻,眉头一直皱着,思绪全然清明,仍旧无半许睡意。
如此寒冬凛冽的夜,也不知颜墨白那厮在营地的帐篷内是否温暖,或许此际已在帐篷内添置了好几只暖炉了吧,又或许,仍在军机帐篷内彻夜与军中副将们商议要事。
思绪至此,便抑制不住甚至源源不断的往这方面想,往这方面止不住的担忧,是以思绪也跟着稍稍而紧,而乱,整个人也在榻上辗转反侧,最后终究是,彻夜未眠。
翌日一早,伏鬼与两名家丁便将新剪的梅花枝送来了。那些梅花枝上的梅花,全是大红成片,色泽艳丽。待将这些梅花枝全数插放在屋内各处后,一时之间,入目之处,皆是明艳艳的大红喜色,鼻里萦绕而来的,也是一股股沁人心脾的冷香。
凤瑶阴沉压抑的心底,终是极为难得的松懈半许,纵是一宿未眠,心神竟也莫名的松缓怡然开来。
昨夜大风,雪也下了一夜,今早各处之中,大雪覆盖,院内几处的大树都被皑皑白雪压弯了腰,似是随时都要拦腰折断一般。
凤瑶披了大氅,再度出屋而立,待站了不久,便突然来了兴致,打算出院走走。
奈何这回,伏鬼却死守严防,无论如何都不让凤瑶再度出得院门半步,凤瑶眉头一皱,正要言话,不料到嘴的话还未道出,那院外远处,突然有马蹄声扬来。
一时,心有微诧,后话也被凤瑶下意识噎住,目光也缓缓而挪,循声落定在前方那林子的尽头。
此际这片林中,地面尽数是白雪,极深极厚,周遭树木之上,也是一片通白,望之一眼,便觉心有冷冽。只是本是一派静谧场景,奈何那几道马蹄声略是突兀,震动了周遭空气,倒惹得前方林子的某些树枝上的白雪簌簌下落,场面略是有些壮观。
而待得策马之人近了,才见那策马而来的一共五人,皆裹着大氅,连带脑袋都被头巾裹了起来,整个人仅露着一双眼在外面,着实让人辨别不得来人身份。
伏鬼心有戒备,腰间的长剑已是出鞘,踏步而出,已是站定在了院门外,而周遭各处,也有暗卫腾身而来,落定在伏鬼身边而战,依旧是拔了长剑,满身戒备,似是随时都要朝来人拼杀。
“长公主,是我,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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