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浇灌。
整理花圃是一件麻烦的事,做完时,天已经蒙蒙有了亮光。
转身,身后站着思莞,手中拿着关掉的手电,想是专程接她回家的。
他给了她完全自主的时间。
想哭吗。
他打开栅栏,走到她的身边,看到她手上的泥土,轻轻开口。
阿衡摇头,说妈做早饭了吗,我饿了,今天还要坐火车。
思莞静静看着她,很久很久,把阿衡抱进怀里,说你哭吧,不哭难受。
阿衡却把手上的泥全部蹭到思莞的白衬衣上,然后,推开他,笑了。
她说,思尔说你最近的衣服都是她洗的,你敢弄脏回去她会打死你的哈哈。
思莞==,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疼你的。啥孩子,扔狼窝里都能喝狼奶长大,生命力太旺盛了那家伙。
阿衡仰着小脸,望天,你呀温思莞,我跟你说,我早看穿你了,别找理由了,真的,你呀,唉。
思莞微赧,伸出手,干净修长的指,你走不走,赖人家里种两根草,还指望人出现跟你说声谢谢前女友吗。
阿衡tot,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每一个都爱朝我伤口上戳还不觉着错。
思莞鄙视,你伤心,你表现个伤心欲绝的表情先。
阿衡==。
于是,温先生,谁跟你说伤心就非得有伤心欲绝的表情的,就算温姑娘面无表情慢悠悠吃着包子喝豆浆忽然捂心口喊疼了,那也叫伤心。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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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时候,z大医学院传出与法国著名医学科研院交换留学生的消息,似幻似真,版本有好几个,重点是名额,五个。
反正,依着中国目前爱海龟的形势,出去三年镀层金,绝对不算坏事。
高年级低年级的,连工作了的师哥师姐都回来打探怎么回事儿。
最后,院里被问烦了,只说确有此事,但是不只按成绩抽人,法语必须要学,而且,到时必须通过科研院的考试才算数。
大家一窝蜂地学法语,阿衡也跟着凑热闹,买了本法语入门,看了几天,鸡皮疙瘩噌噌往外冒。
英语四六级的折磨刚过去几天啊,这就给自己找罪受。
扔了书,到实验室做实验,刚巧李先生也在实验室,未说几句话,李先生便问,温衡你想过出国吗。
阿衡摸摸头,说前两天想了,看了两天法语,又不想了。那个,太难了,音标发音很怪。
李先生却笑了,说法语是除了汉语以外最醇厚的语言,我年轻的时候在法国勤工俭学,底子不错,如果你想学,可以去找我。
阿衡愣了,先生,您不是不喜欢我吗。
李先生眼中净是笑意,却叹气,迂腐,迂腐,十足迂腐。看来,不是当年飞白看走眼,是他从来没有看明白过你。非典时你跟在我身边近半年,人非草木,难得师徒一场情意,我帮帮你又何妨。
阿衡说先生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出国。
李先生点头,说你想好了找我。
回去说了这事儿,小五却一巴掌拍在阿衡头上,你猪脑子啊,多好的机会,你还拿乔。
阿衡喃喃,出国啊,要三年,我谁都不认识。
小五说,三年怎么了,就是谁都不认识才好,整天呆在你家那个破园子里,动不动就想起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难不难受,反正,横竖,你妈你爷有温思莞温思尔孝顺,云家那边有云在,你还惦记什么呢。
大姐无影蹙眉,行了,小五别说了,让阿衡自己想,这事儿,你不能帮她决定,
然后,阿衡就一直想,想啊想,想到放暑假还没想明白,总之,一想起出国,就心慌,难受。
云在没心没肺,微笑,依旧逮着机会就窝阿衡怀里睡觉。
她叹气,云公子,我说我要是出国,你还准备躺哪儿。
云在把肘放在阿衡腿上,如云般的笑意,却不说话,黑眼仁望着她,温柔清晰。
半晌,才轻轻开口,温衡,我说我跟你一起去法国,你怎么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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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暑假时,阿衡在家,看了一个夏天的法国电影。
思尔直摇头,你这一段倒了八百回,怎么你还准备学法语上法国不成。
阿衡拿着遥控器,说我说不定还就真去了。
思尔哦,你去之前能不能先把房间的窗帘拉开,看电影又不是扮自闭,你整啥玩意儿呢。
话毕,拉开了窗帘。
阿衡捂脸,说刺眼,哎哎,关上。
思尔却拉着她,走,逛街去。怎么这个夏天回来,这么没精神,跟失恋了似的,和那谁分开,也没见你这模样。
阿衡笑,无奈,你慢点儿,我还没换睡衣。
走大街上,商场换了夏季的新海报,老的海报,文明点的,扔垃圾箱,不文明的,直接扔地上,踩了踏了,走了过了,无论以前多喜欢多有好感的,反正现在眼里就看不见了。
思尔在商场一楼试用化妆品,阿衡无聊,站在商场外等。
想起刚从电影中学到的法语长句,在口中低声琢磨着。
下午四点,天色却骤暗,八月,雨没有定性,雷声轰隆,少时,倾盆而下。
她跑进商场,思尔脸上还在贴面膜,最后一步,没空跟她说话,阿衡就蹲在那里看雨。
离她不远处的雨中,恰巧就有那么一张海报,在暴雨中,安静地躺在地上。
泥污了的彩画,曾经干净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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