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作言他顿一顿,换上一副很认真的神情:“你的这个条件我答应。那么,你还有其他的要求么,不如在这里一并提出来。”
我侧着头,想了想告诉他:“暂时想不出来,只是苏诚意这件事里有一个人太过于上心,大有可疑之处。”
“难不成是曹无险?”
我点头:“是的,这人明明是租界警督,却对日本人的事很用心。今天我想去调查一下苏诚意的死因,他竟然还用沈叔叔的安全要挟我,要我去说服沈叔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人竟然是曹遇安的堂兄,而他的父亲与曹遇安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啧啧,真是比戏文还要精彩。”
顾作言显然对我说的话非常感兴趣,我一边说他一边不断地点头,到了最后告诉我:“你提供的情况很有价值,刚才曹遇安没有把,可我们却能查出来。你先不要声张,曹遇安和曹无险那里也都不要得罪,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日我们就能变被动为主动了。”
我没有再问他为什么要帮他这样的蠢问题,因为在他的面前我的智商永远捉急,到了最后也就只有被他碾压的份。我见他已经答应了我的要求,立马见好就收:“唔,既然如此我们就兵分两路,有什么新的进展我会通知你的。”
顾作言点点头,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到我手上,用耳语一般的声音对我说:“你一切小心。不过我们的据点换了,详细地址在这里头,看完了立刻毁掉。”
他说完拢了拢西服的前襟,又刻意压了压帽檐,便急匆匆地走了。我到了家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翻遍了所有的角落也就只有几颗包着锡纸的手工巧克力。后来我果然在锡纸里找到了一张写着地址的小纸片,我这才发现联络点竟然换到了越发高大上的永安公司去了。我把地址默念了几遍牢牢地记在心里,便借着打火机把纸条烧成了灰。
饶是我觉得自己已经机警了许多,可是开门进来的水清还是一下子把我拍回了现实:“小姐,你到底在鼓捣什么呀。我刚刚闻到一股子焦味,还以为什么东西烧起来了呢!”
我大惊失色:“什么?有那么严重吗,难不成祖父他们也都闻到了?”
水清一脸的嫌弃:“那倒没那么严重。您说您不好好在屋里待着,玩什么火呀!”
我被她戳到痛脚,只好忍气吞声:“那个什么,我就是想要点支蜡烛营造下氛围,没想到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来。”我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你也是的,就那么点儿事,还一惊一乍的。”
水清撅着个嘴,一脸委屈:“好嘛,我做什么都是错的,真是白替你操心了,以后你就算把房子烧了,我也不管了。”她无心的一句话,谁又想得到最后竟是一语成谶。
这一天的经历实在太过于曲折,用一句老话来概括,那真是“跌宕起伏、荡气回肠”。想得到想不到的人轮番登场,把我的思路搅得一团乱。到后来我渐渐摸索出一个规律,那就是大多数人都是希望利用我达到他们的目的,但顾作言还是值得相信的;我虽然不大相信曹遇安,但是他似乎并没有利用我的意思。相反的,很多时候他无心的举动在某些程度上说,是在用最大的努力
思来想去,只觉得自己太过容易相信别人,又完全分辨不出善恶真假。要想从这纷乱的时局里幸免,还是要及早抽身的好!我翻了个身,对自己说道:“过几天等神经毒剂的事有了眉目,就找个机会和顾作言分道扬镳。”
第二日上,我刚朦朦胧胧的从睡梦中醒来,水清就“哒哒哒”地跑了进来:“小姐,外头有个好看的不得了的先生找你。”
我乐得不行,揶揄她:“要不要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那我问你,他比起我爸、我大哥二哥还有沈叔叔如何呢?”
“比他们都要好看。”
我气不过:“比起顾先生呢?”
水清歪着头,想了很久:“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是两种风格,这要怎么比。一定要说的话,只能说顾先生的好看是文文雅雅干干净净的,门口那个先生的好看却是很扎眼的,就算他在一堆人里面也能够一眼就认得出来。唔,就像你上回带我去看的那个男明星金焰。”
我眉头一跳:“他现在在哪里?在下面等着我吗?”我不等水清点头,便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衣服:“要命,我都没有洗漱,怎么有脸去见他!”
水清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小姐,他说他就想和你说两句话来着,你也不用这么紧张。”
我换了一件寻常的月白棉布旗袍,匆匆地把头发结成一束,又接过水清递来的洗脸巾揩了一遍脸便又急匆匆地冲下楼去。
我料得不错,在楼下等我的“长得像明星金焰一般的先生”果然是前一晚还见过的曹遇安。他看到我,脸上严肃的神情一点也没有改变,眉间浅浅的“川”字型的纹路也变得愈加深邃:“我来是告诉你,从今往后曹无险再也不会为难你和沈先生了。”
他说得没头没尾,我一时间便不能十分明白:“啊?”
曹遇安似乎有什么急事,又像是在和什么人怄气,整个人看上去气鼓鼓的:“简而言之就是从今往后你不用再担心日本人的报复,也不用再理会曹无险的威胁了。”
我点点头,还没想好要怎么感谢,曹遇安却急冲冲地向我告别:“我还有急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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