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没真的做过,也要摸索着来。
她就笑着道:“这东西我倒是也不知道该什么模样儿,我就想着,宫中女眷多穿裙子,冬天的就可以做得厚实些。夏天虽然闷热,但是也可以尽量做得软和些。”
“那也不难。”授衣支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心下也有了主意,“那就找些上等的布料做里衬。冬天的做厚实些……絮些棉花就好,这道简单。这夏天的……”其实,这东西难也就难在这夏天能戴的护膝上了。授衣又想了一会儿,才试探着问季念然,“不如用些上等的蚕丝?这倒是又透气又软和。”
季念然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这样先试着做起来吧,横竖还有两个月的功夫,就算不行也还来得及改。”
授衣点了点头,却又犯了难,“只是这桑蚕丝……”
季念然身为几家小姐,平日里得的也是些成品布料,桑蚕丝这种原料,莫说季念然,就是大太太房里都不见得有。
“家里没有,外面总有的卖。”季念然倒不觉得这是什么难题,她指了指放在小立橱上的钱匣子,“让你哥哥外面买些来也方便,该用钱的时候也不要省。”
“是。”授衣答应一声。
服侍了季念然这几年,最近石斛回家待嫁她又接棒管起了这屋里的事,包括钱匣子,自然之道季念然这几年攒下了多少身家。而这些又大多是换成了银票放在床头的小柜子里,立橱上的钱匣子里装着的,不过是些闲散碎银,方便随时花销或是打赏下人罢了。
***
长辈们各有各忙,几个少爷也忙着上学念书,家里除季慧然外的几个小姐倒是更加清闲。季念然只觉得日子像飞一样,一下子就到了十一月底。
赶着腊月之前,宫里终于派人出来把季慧然接走了——不过三辆清油小车,一辆给季慧然坐了,一辆装着季家给季慧然准备的首饰布料等,剩下的一辆却坐了季慧然的两个贴身丫鬟,之前在府里名唤姚黄、魏紫的,在临进宫之前,还给改了新名字。
有太子妃在,一个良娣的丫鬟,又哪里来得资格叫牡丹的名呢?
只是这俩最终给改了什么名字,季念然就没有打听了。
宫里的车接走了季慧然,大太太放下了心事之余还是伤心了好几天,才又打起精神准备腊月和正月的事。
大老爷却是一脸的春风得意,加上进来又提拔了个通房……这一向虽说外面还是数九寒天,大老爷身上却仿佛提前过起了春天似的。
等过了腊八,几家联络有亲的人家都互相送礼。今年二老爷刚到任上第一年,距离京城又远,已经写信回来说今年就不回来过年了。老太太和大房的人都无所谓,只季茉然很是情绪低落了几天。
季念然也不禁背地里和丫鬟感叹,“二叔对五妹妹也真的是……”
有一次她到老太太屋里请安,恰好听到老太太和宝瓶说起二老爷的家书,从头到尾都不曾关心过季茉然一句,就是老太太看着都很不忍心。
“外面人常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流火嗫嚅着说了一句,又觉得这句话有些不恰当,忙着找补了一句,“五姑娘怎么说也是嫡女,二老爷倒像是没这个女儿一样。”
就算是大老爷对季念然,也不会比这更差了。季念然又深知自己的身份,不过一个庶女罢了,生母姨娘又不得宠,大老爷能有多在乎自己?所幸,她对这个父亲也并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
“也只能盼着她自己想开些了。”这种事,总是如人饮水,外人就只能干看着,无法干涉。
没想到没过几天季茉然就又病了,连着正月里都没好起来。这个新年的团圆饭上,倒是只有季老太太和大房自己人——胡馨月毕竟已经到了适嫁的年龄,不好和已经成年的表哥照面,老太太就做主让她留在侧院陪老姨奶奶过年了,还特意吩咐大厨房给侧院送去了一桌上好的席面。
过了初五,各家的春酒也都准备起来了。前一年季家大房刚刚进京,又身上带孝,大太太就没有出门应酬。今年就没有这么轻松了,除了几家亲戚之外,因着季家新出了个东宫良娣,听说还颇为受宠,也有几户老相识的人家也给季家送来了帖子。
一时之间,大太太忙出了几分脚不沾地的意思。老太太又发了话,让大太太挑出几家来也带季念然出门转转,季念然就也有了些出门的机会。
只是往往出门一天,回来却没记住多少东西。吃的都是那几样菜,看的都是那几出戏,就连见的人都是那些——很少会出现变化。
幸好季念然还不需要每天都去,她就私下和丫鬟们半开玩笑的抱怨,“以前总羡慕姐姐们能跟着母亲出门,想着肯定比闷在家里要好。但是出去应酬这几日,倒是觉得闷在家里更好些,起码不会笑僵了脸。”
“姑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授衣笑了两声,“依我看,表姑娘倒是恨不得替姑娘去呢。”
胡馨月最近放慢了去西厢房的脚步,倒是三天两头跑到东厢房来找季念然聊天。只是季念然和她有什么好聊的?不过虚应敷衍罢了。
但是,胡馨月已经快十七岁了……胡家家世一般,她又父母双亡守了三年孝,就这么耽误下来……
季念然心下了然,面上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她“哼”了一声,又同丫鬟聊起别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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