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凝视了她片刻,似乎是笑了一下,唇角几不可查地牵动,又缓缓地闭上了眼。
随安然给他盖毯子的动作越发小心翼翼,轻轻搭在他的身上后。正要退开,又看见他垂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迟疑了一瞬,还是握住他的手也放到了毯子之下。
他的手是真的好看,指骨修长,指甲修剪整齐,白皙得毫无瑕疵。
随安然握上去的时候,大拇指正好落在他的指关节处,其余四指轻轻落在他的指腹下,饶是这么短暂的接触,也能察觉他温热的温度,从他的指尖一点点蔓延,暖了她的手。
安歆刚睡下没多久,又觉得口渴,睁开眼看过去,就看见随安然侧对着她,正在小心地给温景梵盖毛毯,每个动作都放轻,生怕惊醒睡着的人。
她眉角一跳,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转头闭上眼。
。
温景梵是凌晨的飞机,但是十点之前便要从l市出发,先转车去s市。
随安然跟安歆说了一声之后,便送温景梵出去。
今晚的天色并不好,乌云沉沉的遮掩下来,见不到一丝星光。两个人一路无话,直到到了医院门口。
温景梵看着停在不远处的车,停了脚步:“就到这里吧。”
随安然抬头看他,措辞了一会,才说道:“谢谢你。”
温景梵沉默了一瞬,抬手从手腕上摘下自己的小叶紫檀,珠子相碰时有很轻微的声响。他微抿了一下唇,握住她的手腕,把珠子戴到她的手上。
时间并不早了,住院部这一处医院出口更是没有多少人来回走动,街道上只偶尔几辆车呼啸而过,安静得只有灯光,只有两个人。
他垂眸看了她一会,出口时,语气轻缓,神色却难辨:“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随安然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他强势戴上她手腕的的那串小叶紫檀珠上,抿了抿干燥的唇,急忙想褪下来,却被他一把按住了手。
“珠子跟了我五年了,安然,我们也认识很久了。”他突然这么说道。
随安然见过这串珠子很多次,知道他从不离身:“我不能要……”
“在我这,没有什么是你不能要的。”他音色压得低,在这寂静的夜晚便有了一丝空灵的回音。
随安然一愣,被他话里的意思给震慑住,张着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温景梵原本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只是这突然的变故,让这一切都变得不合适。起码……不是现在,在这里,和她说这些。
他抬眸看了眼不远处的住院部,轻叹了一声,似是有些无奈:“有些话我想跟你说,只是现在不是很合适。等你回a市了……”
“我年前都不会回去了。”随安然闷闷地打断他,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总有机会的。”他接的理所当然,见她猛地又抬起头看过来,那双眸子映着路灯的昏黄,亮得像是星辰。终是忍不住,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收,把她抱进怀里。
他的怀抱温暖,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很温和,只那温和的表象下却是不被人发现的强势。
随安然被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只能僵着身子由他抱着。可陷在他的怀里,心底却柔软得发酸。那不断从心底冒出的喧嚣和想拥有他的念头强烈得她心头发颤,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温景梵……”
“嗯。”他应了一声,很快松开她,快得就像刚才那一切只不过是随安然的幻觉。她还没回过味来,他已经神色清冷地立在她面前,毫无异状。
随安然看着他,心头一阵阵酸楚,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
心里的桎梏想不顾一切地冲破她给自己设置的牢笼,可理智却又一再地打压这她的这股念头。
她所有的幻想和冲动,都在今天她迎着日光踏进病房时,看见安歆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憔悴的样子,全部瓦解殆尽。
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留在a市,她后悔她脆弱生病时自己不能陪在她的身边,甚至连她出事都是由不想干的人打电话通知她,她们彼此依靠,是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
她无论现在走多远,终究是要回到这个地方。谁都没有她的妈妈重要,哪怕是她对温景梵的感情,也不足以支撑起这些。
“你照顾好自己,我就先走了。”见她不说话,他便先开口。
只是她的表情凝重,似乎是在下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让他眉心隐隐一蹙,有些不安起来。
随安然想了想,还是把手里的珠子摘下来还给他:“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不要随便给我了。我妈妈身体不好,我会留下来多照顾她一段时间,陆导那里估计要……”
她抿了一下唇,没再说下去。
温景梵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垂眸专注地看了她半晌,这才从她手里接过佛珠又戴回自己的手上,眼神安静得毫无波澜,让人猜不透他此刻正想着些什么。
“签过合同了吗?”他突然问她。
合同?
随安然皱眉想了想,摇摇头:“还没有,本来是打算等你出差回来之后,开始配音了再签的。”
“陆熠方那里你不用担心,至于阿姨的事情你也别太忧心,一切都好,不会有问题的。别的,以后再说,不要多想。”他声音低沉醇厚,压在她的心口,却让她瞬间悸动。
别的,以后再说,不要多想。
她抿了抿干燥的唇,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夜色微凉里,他对着她缓缓地笑了笑,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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