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也惹怒皇上,远远打发出去。尽管叶辰朝和我说得好好的,对外说是流放边疆,戴罪立功之身。实际上只是要打磨一下赵宥脾气性格,同时建立军功,日后归朝,除了圣恩,还有军功傍身——也是出于替我家培养良才的目的。
我家的情况,他也看得清楚。——没有可用之材,唯我弟弟拉出去还见得人,皇后的娘家,总不能疲弱到没有一个可以见得人的领头人吧。
我父赵容铮是家中老大,他在时,也是赵家族长,一生只我和赵宥,一子一女。我还有一个二伯,二伯家有三子,却一个赛一个的中庸,我家立足本朝一百多年,一直以来都是国之栋梁。到了我们这一代,却没有什么可塑之才,而一朝不见天子面,这家无论如何都要衰败下去的,成为一般的务农耕读之家吗?
我皇后的面子岂不是都没有了……
因此我家不能朝中无人,叶辰朝与我安排了二堂兄、三堂兄入朝为官,尽管都是些无甚话语权的小官,碍着皇帝外戚的面子上,大家也都相处甚欢。
等我弟弟长大成人,赵家下一代的领头人,必然也是他。但是他年纪小,我恐他被兄长所欺,也的确想要好好培养他的能力。如果没有这档子事,我也会求叶辰朝给他一个差事,让他慢慢学起来,然后肩负起兴旺门楣的使命。有我这么个姐姐,还有个做太后的姑姑,这几代的富贵定不会少的,以后就要靠他们自己挣了。
叶辰朝临走时,似乎在我额角亲了一下,“你好好睡,现在还早着呢,等朕下了早朝,再来看你。”
睡醒后我却都不记得了。
我问玉奴,“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为何玉奴一脸喜气洋洋地道:“已经巳时了呢!”
我大吃一惊:“这么晚了?怎么不叫我?”
“皇上临走时吩咐我们谁都不能来打扰您,让您好好休息。”诗情一边说着,一边为我更衣。
我乖乖地抬起手臂让诗情帮我穿衣裳,一边对着玉奴发了下小牢骚:“怎么那么听他话!”
“您是主子,皇爷也是主子呀!”
“时辰太晚了,今日都有谁来请安啦?”
“贤妃,慧妃,明妃。还有几位贵人都来了。您还在睡,于是我自作主张,留了约一盏茶时间。”
“做得好。打水替我梳洗吧。”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玉奴抿嘴笑了一下,下去了。
一会儿功夫,水就来了。玉奴捧着帕子,另一个看起来很熟悉的身影捧着水盆。那人弓着身子我看不见脸,但是身上的衣裳却不是太监的服色,而是寻常少年的模样打扮。肩膀挺宽,是个高大的男人。
我疑惑地向前走过去,走了几步,就迈不动步子了,我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人。
他见我半天没有去净手,也没有抬头,甚至一动不动。背拱得像座桥,原本有些卑微的动作,他做出来也仿佛寻常。
我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眼泪串珠似的就掉下来了:“你唉,你……”
我后退几步,坐到凳子上,方拿手绢捂着嘴好好的哭了起来。
“娘娘不要伤心了……”那人也叹了口气,将水盆放下,跪下膝行到我身畔,“宥儿做错事了,让姐姐难为了。”他抬起脸来,也是红红的一双眼,年轻的脸上两道泪痕。
我哭得有些喘不过气儿来,玉奴赶紧拿着帕子,碧霄端着水盆,玉奴将帕子在水盆里滚一道,然后拧干过来给我擦脸。热帕子往脸上一敷,眼泪也被拭去了。
“你也知道姐姐在宫里难做,何必逞那一时之气呐!就仗着姐姐姑姑在宫里,没人能管得到你了吗?!”我想抱着他,又气得想打他。最后还是舍不得,俯身抱了他一下。
“宥儿不敢……姐姐别伤心了,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十九岁的少年,站起来比我都高一个头,可是看起来面容还是那么青涩。比起闯祸之前入宫见我,他眼神里多了些东西,心事却藏得更深了:“皇上今日放我和张允之出来了,让我来宫里见见姐姐。”
他说到叶辰朝,我又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你知道了?他让你出狱后,跟着回京的华南将军,要赶你出去建功立业。我怎么舍得你啊,我舍不得你啊……”
“姐姐不要难过!男儿生当做人杰,宥儿愿意出去闯荡一番!等以后回来了,身上有军功,在朝廷上也有发言权,姐姐在后宫,腰也能挺得更直!以后我外甥也能有个厉害的舅舅!多好的机会呢,别人求都求不来!”十九岁的少年笑起来像是从不知愁,一双眼真诚得发亮:“姐姐你放心,我功夫是从来不敢落下的!我在牢里面,也勤练身手!张家那小子,被我锤得爬都爬不起来!以后……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辱你!”
“姐姐不怕的。”我瘪了一下嘴,“我在宫里,他们能欺辱我什么呢?辱我就是侮辱皇家,谁吃饱了撑的不成?你就是太过激了——”
他眉头一皱,少年把声音压低,“经此一事,我也明白了,不该光天化日下爆了他子孙根,虽然这样解气。但是人多嘴杂,指不定让姐姐宫里多难做,要对皇上说多少软话才能捞我出来!我应该忍一时之气。”
我听得都想夸夸他天生聪慧了,他继续道——
“反正那张家小子,夜里总爱去秦楼楚馆,我使些银子派和我们家不相干的人,去叫些二流子守在他房门外,待他出来之后,再狠狠揍他一顿,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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