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顾长安微皱了下眉头,叫住了她。
傅毓宁脚步只是停了一停,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晚,两人谁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到了第二天早上,顾长安早早就起了。傅毓宁被惊醒,睡不着了也就起床去洗漱,出来一看,顾长安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傅毓宁知道他想干什么,下意识地就往回躲,结果被顾长安抢先一步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你干什么?”她慌了。
“去军区总院,我跟二嫂已经约好时间了。”
“我说了不去的!”傅毓宁气得发抖,“你不能强迫我。”
顾长安不为所动:“不行,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
傅毓宁感觉脑袋懵懵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儿地掉眼泪。顾长安这次是狠下心了,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塞到了车上,把司机吓了一跳。
顾长安无视司机的脸色,冷声吩咐:“开车。”
犟劲上来了,傅毓宁一路都没说话,身体却不受控制,大热天的止不住发抖。到了医院,顾长安将她交给了二嫂。二嫂带着她进了b超室,准备过程中一切都好好的。等到医生让傅毓宁躺下,撩开衣服开始抹耦合剂的时候,她突然开始哭了,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
医生吓了一跳,二嫂连忙上来压住了她,配合着检查完,一松手傅毓宁就缩成了一团。二嫂没办法,只得把顾长安叫了进来。
顾长安揽住她,一句话也没说。
傅毓宁哭得直打哆嗦,满脑子都是那天在小医院里看到的那片血迹。胃里开始翻滚,她推开顾长安,对着塑料盆干呕,肚子里都消化尽了,吐出来的全是苦水仍在吐,整个胃像是几股大绳拧住一般抽搐着。那种感觉,难受极了。
打那之后,顾长安再没带傅毓宁去过医院。
而傅毓宁的脾气却越来越糟糕,经常无缘无故地发脾气,而且不能吃肉。有一次食堂做了猪肉芹菜馅儿的饺子,他打了一份带回来,想着他做好饭之前让她先垫垫肚子。而傅毓宁只咬了一口,就捂着嘴到卫生间开始吐。之后一整夜都没睡好,好几次都是哭着惊醒过来。
从此,顾长安不敢再让她吃这些东西,为了给她补身体,他买了一条条鲫鱼给她炖浓白鲜香的鱼汤喝,勉强算能下咽。
哥嫂来看过傅毓宁几次,看到她对他发火,粗心大意的男人们忍不住私下里就跟他说,让他别太惯着她。
顾长安面上不说话,心里却是清楚的。饶是他自己想起来心里还觉得压抑,更不要说年纪还小的傅毓宁,从小到大都是被宠着长大的,连事都没经过多少,更遑论人命。
还记得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当时去车站接傅毓宁的司机小孟提着一大堆东西来看她。顾长安心想她好不容易睡着,也就没叫醒她,自己跟小孟聊了几句,算是明白傅毓宁的心结如何而来。当下,他嗓子紧的说不出一句话,仓促送走了小孟,自己一个人在黑暗中坐了足足两个小时。炙热的八月,他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有无尽的懊悔,连飞机首飞成功带来的喜悦也难以冲淡。
而且顾长安心里也是清楚的,别看她总是凶他,心里不一定能好过多少。每晚睡着之后,她总会习惯性地抱住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睡得安稳。这让顾长安觉得,无论什么,他都可以原谅。
?
☆、12、(十三)、
转眼到了九月,天气一天天凉爽起来,又到了一年b市最为舒适的季节。傅毓宁也渐渐好了一些,除了夜间偶尔做个噩梦,生活看似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然而这件事留给傅毓宁的心理阴影是无论如何也抹之不去了,而且对她和顾长安的生活也带来一定的影响,新婚再加小别,本来感情更应该是甜蜜的时候,突如其来一桩打击,犹如当头一棒,将她打懵了。她几乎理智全无地跟他闹,事后也曾懊悔,然后情绪一上来,她仍旧不管不顾。这两个月来,她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就这样时而反复着,直到有一晚。
那天,b市刚下过一场大雨,到了晚上雨势渐收。一场秋雨一场寒,夜晚小雨淅淅沥沥,顾长安也就没带着她下楼散步,两人早早就休息了。
许是天气渐渐凉了的缘故,傅毓宁近来睡觉比之前安稳多了,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这一晚她倒是没怎么做梦,只是睡得正香甜的时候感到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恍恍惚惚醒来,神志未清的时候感觉到睡在她一侧的顾长安突然坐起了身。
傅毓宁睁开眼,按开了床侧的灯,看向他:“怎么了?”
顾长安看了她一眼,双眸中无任何波澜,神情也还淡定,只是额头出了一层薄汗。他看着她,不说话。
傅毓宁有些担忧地起身,伸出手想要碰碰他,被他紧紧地抱住了。他扣住她的腰,将她压入怀里。傅毓宁愣了下,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下巴:“怎么突然起来了?”
“没事。”许久,顾长安低声回答,宽厚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长发,“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了?”
顾长安不答,只是低下头来亲吻她。动作不是太温柔,仿佛焦渴至极地吮吸着她柔软的唇瓣。傅毓宁僵了一下,身体便软了。
离别加上小产,两人有三个多月没在一起过了。此刻深夜惊醒,倒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急切。唇齿交缠间难舍难分,顾长安腾出一只手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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