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呆滞地在原地又站了一会才回宿舍,不知所云地看了会电视,然后就去洗澡。半个小时后出来,我看了眼手机,裴益说他已经到家了。我回了他一条晚安,然后就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地在信息界面翻着,删掉一些没用的系统信息。
往下翻了很久,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名字。我点进去怔怔地看了半分钟,脑海里有些空白,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我就已经把电话拨了出去。
响了很久才有人接,他“喂”了一声,声音有些迷蒙混沌。我却忽然有点反应过来了,猛地坐起来一看,居然只差十分钟就要到十二点了。我下意识地想把电话直接切断,话筒里却已经叫了我一声:“夏裴?”
我只好懊恼地把电话重新放回耳边说:“嗯,叶老师……不好意思,我打扰你休息了吧?我一下子没注意,你接着睡吧,我……”
他却打断我:“没事。”
“噢……”我抱歉地应了声,却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那边也安静了几秒,我隐约听见他嗓子里好像有一些吞咽的声音,似乎是在喝水。片刻之后,叶泽林的声音清晰了些,好像还有那么一点急促:“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你在哪里,是不是还一个人在外面?”
我愣了下,连忙说道:“哦,没有,我在宿舍里了……”
他这才放心地“嗯”了声:“那就好。”
然后就有些安静,沉默了快十秒,他轻声地道:“怎么了,最近又有不开心的事情?”
”唔,没有啊……”我沉吟着,又想了想,说:“叶老师,你家里有什么人在检察院工作吗?”
他好像顿住了一下:“没有,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笑了一下:“只是我最近在检察院里实习,觉得这儿有个检察官挺像你的。”
他静了两秒:“是么?”
“嗯,刚才我看见他,所以就想到你了。”
“刚才?你们要加班到这么晚?”他问,我却哑了哑,支吾着说:“哦……没有,只是巧合。”
他低低地应了声,然后又没说话了,但好像也没有要挂断的意思。电话两头都很安静,我看着窗外,声音也不自觉地放低了些:“嗯……你这段时间忙吗,有没有在做什么新课题之类的?”
“还可以,快考试了,这几天在出卷子。”他也低声说。
我笑了笑:“期末考吗?我以前还看过有人发帖子抱怨呢,说你考前从来不划重点,搞得她们全本书都要看,快吐血了。”
他默了两秒:“什么帖子?”
我说:“嗯?你都不上论坛的啊?你在你们院,医学部还有灌水区都很火的啊,经常有你的帖子在飘。”
他又静了静:“你也去骂过我?”
“啊?没有啊……”我愣了下,无奈地说:“其实你的帖子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说你好话的,上去骂你才是找骂吧……”
叶泽林没说什么了,好像浅浅地笑了声。我又突然想起来说:“对了,快到端午节了,你喜欢吃粽子吗?我姑姑下周末过来,她特别爱自己弄这些吃的,每年都给我们带好多。你喜欢的话,我给你捎点啊?”
他却踌躇了两秒:“应该不行,我下周二就要去外地,到临放假前才回来。”
我怔了怔:“外地?哪里啊?”
“东南沿海一带。”
“你去出差吗?”
“嗯,中科院的一个研究所和几个大学合作的实验室在那边,几个老师一起去交流访问。”
“哦……”我有些沮丧地道:“那算了……”
那边静了一会,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间,指针马上跳到十二点了。我说:“那你休息吧,我先不吵你了。”
我已经准备挂电话,叶泽林却又很快叫了我一声:“夏裴!”
我说:“啊?”
他稍微停了一下:“你喜欢这边的什么吗?我给你带回去。”
我怔了怔:“特产吗?”他“嗯”了声,我就饶有兴致地想了想:“唔……好啊,我记得我上次买的糕团和五香豆还不错。”
“好。”他低声应着,我笑了笑,又过了两秒,他说:“你也去睡吧,太晚了,不要熬夜。”
“哦,好好好,晚安啊。”我连忙醒悟过来,听他轻声说了个“再见”,就赶紧把电话挂了。
周末的时候,裴益如他和我说的,到我家里来了一趟,自从几个月前那次摊牌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过来。家里的气氛始终还是有些微妙,我爸妈也没说什么,只是和他闲话家常。但他们好像都小心翼翼地,刻意避开和我们有关的话题。我在他们跟前呆着也无话可说,甚至觉得似乎有些压抑,干脆回房间去看书了。
后来,到了六月中下旬,我在检察院已经实习了两三周,前期的一些工作熟悉之后,我就跟着吴绮和另外几个侦查员,还有一位姓杜的检察官一块办一个林业局副局长的挪用公款案。这个案子他们已经跟了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什么重大进展,可那天周一一大早,吴绮突然很紧迫地从外面跑进来跟我说:“夏裴,快,订机票!”
我那时还犯困着,有些懵懂地说:“订什么机票啊?”
“林业局那个姓曾的,我们找到另外两个有牵连的人了!”她兴奋地道:“玉林福州各一个,今晚就去蹲点!”
我一听,连忙打开电脑:“这么匆忙啊,你们要去多久?”
“就算明天立即拘留审讯,也要三天,得到周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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