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念了小孙女几句,她立刻回嘴:“奶奶,我以后考的是艺术类的大学,对数学要求不高,过得去就可以了。”
程静泊拿起一卷试题,敲了敲她的脑门:“凡事能做好的就应该做好。”
方蓉有点不满,凑到柏子仁耳朵边轻声问:“他和你说话也这么老气横秋吗?”
“他从不会对我摆出老师的架子。”柏子仁好好地想了想后表示,“更多时候,他像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大哥。”
她自以为说的小声,声音却刚好传到程静泊的耳朵,他闻言表情未变,右手食指却轻轻地扣了一下左手背。
方蓉却往别的地方想,一脸不可信的表情,短暂的犹豫后果断问出口:“难道你们是传说中的柏拉图恋爱?”
柏子仁没想到她脑子转那么快,不知怎么回答,悄然将目光移到程静泊的脸上,见他表情泰然,眼眸漾开一点惯有的淡淡笑意。
就在她真的没法应付方蓉时,他才来解围,给方蓉解释:“对于柏拉图恋爱,不少人存在误会,原因在于柏拉图的对话录本身意味不明,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没有力求确认一个观点,否定另一个观点,而是引导人们去思考。”
“那他究竟是表达了什么?”
“等你再大几岁可以去读他的会饮篇找答案。”
“现在先和我说一点嘛,平常都没有人愿意和我谈这个,不怕我自寻答案反而误入歧途吗?”方蓉在这方面表现出积极的学习态度,“程老师,简单来说,你同意柏拉图的爱情观吗?”
程静泊回答她:“我不接受他的全部观点,但有一点很赞同,他认为在爱情里,双方是完全平等,没有哪一方是比较重要的,单方面的用力追逐,再多的付出都不是爱情。”
方蓉似懂非懂,还是穷追不舍:“那他是的真的反对男女那什么吗?”
“真实的答案只有自己去寻找,任何人告诉你的都可能是假的。”他卖了一个关子。
“那你呢?你做得到一直守身如玉,甚至在婚后也不那什么吗?”
程静泊修长的手指在试卷上停顿,片刻后告诉她:“很久以前想过,但现在不可能,通过双方意愿结缔的婚姻,你的一部分自然会成为对方的,不可能凭一己之力保留。”
方蓉恍然大悟,差点鼓掌称好,暗夸眼前的程老师果然比学校生理课的老师高段太多,后者一直照本宣科,遮遮掩掩,遇到底下同学哄堂大笑就提声喝斥,简直没水平。
没想到的是,程静泊一本正经的解释,竟然让一旁的柏子仁深思起来。
他扫了一眼,看见她的眼神就心知肚明了,就在方蓉要继续和他讨论这方面的知识时,他淡淡道:“现在回到数学题上,下一题你做完了吗?”
方蓉不免遗憾,而柏子仁听到他的声音也回过神,听他为她讲题。
等傍晚吃完了饭,两人离开徐老太家,漫步的路上,柏子仁忽然提问:“你对方蓉说的那句,不可能凭一己之力保留,是指如果一方想要维持纯粹的精神恋爱,另一伴却不同意的话,会尝试去阻止?但这样的事情不是必须是两人都愿意的吗?一方不愿意的话好像行不通。”
他正在望月色,听到她的疑惑,低头解释:“如果你实在好奇,不如等婚后切身尝试一下,看看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下是如何行得通的。”
“……”
柏子仁真的不敢再触及这个话题了。
程静泊扣住了她的手,趁机把她拉近了一点:“没事,如果以后有问题就及时提出,我会告诉你答案。”
“嗯……好。”
?
☆、第二十五章
? “哲学和爱情是相悖的吗?”回去的车上,柏子仁问程静泊。
“不是,感情本身就是哲学的研究对象。”
“光靠研究就可以了?”
“还有感觉。”他慢慢教导她。
柏子仁若有所思,她问这些是因为想到历史上的大多数哲学家都是单身的事实,好像给人一种错觉,太聪明的人不需要爱情,就像是苏格拉底说的,娶老婆是为了更清醒地思考人生,仅此而已。
那么,一直和哲学打交道的他,会不会被那些大家的想法影响呢?
想到这里,她偷偷地看了他一眼。
他有些猜到她在担心什么:“别担心,我不会选择和你柏拉图恋爱。”
“……”
“我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没有兴趣做圣人。”
柏子仁局促,简单地嗯了一声,表示清楚了。
他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过来一点,别离窗太近了。”
她乖乖地坐过来,他的手落下,顺势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
“你在开车。”她提醒他。
“嗯,就一会。”
她知道他做事有分寸,就不再多言,垂眸看和他相握的手,她很喜欢他的手,手背皮肤干净,手指修长,骨节有致,掌心温热,重要的是握她手时有力量。
说是如此,他还是握了很久后才慢慢松开。
她下车前,他帮她整理脖子上的围巾,她心里暖暖的,不由地吐露心声:“我觉得你总把我当孩子看。”
“怎么说?”
“像是给我买零食,过马路的时候提醒我注意红绿灯,叮嘱我好好吃饭,还有现在。”
“这么说来,我更像是一个有责任感的大哥?”他想起刚才她对方蓉说的话。
柏子仁默认,心想如果有这样一个大哥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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