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我正要上山挖野菜呢,不然等我回来了再说?”杨苏儿笑着道。
杨荷花瞪了她一眼:“怎的?分明是你求我,倒是还想让我巴巴等着你不成?”
说罢,便一扭身子,旋身进了屋去了。
做戏做全套,若是从前的杨苏儿,这种时候只怕欢天喜地的把什么都丢到一边去了。
杨苏儿便只好放下了背篓,随着杨荷花进去。
“昨儿你说的这事儿,其实棘手的很,我还特意去找林丫打听了,她家和沈家住的近,自然也清楚那边的情况,听说沈家伯母因为上次那事儿气的不轻,整日里在家骂你,还说,若是让你这下贱蹄子进了门,她立刻死了!”杨荷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带着几分轻快,冷嘲热讽的。
杨苏儿忧心的道:“这可怎么好?沈伯母果然是恼了我了。”
“幸好你还算有点觉悟,不然,这亲事不论如何都是不能成的,明清哥哥向来孝顺,沈家伯母若是坚持不乐意你这儿媳,或是以姓名相逼,你以为你还能进门?做梦呢!”
杨苏儿连忙道:“三姐可一定要帮我啊。”
杨荷花清了清嗓子,这才道:“若是我说,这症结还是在沈家伯母,沈家伯母如今对你恼的很,你若是不能好好赔罪,求得她的原谅,便是什么事儿也别想了!”
“可沈家伯母如此恼我,想必是不愿意轻易原谅我的,更何况,我,我,我······”
杨荷花难得好性儿拍了拍杨苏儿的手,笑了:“也的亏我是你姐姐,这才想着帮衬你,你若是直接去找沈家伯母,只怕还没说的上两句话,便能直接被轰出来不可,沈家伯母正气头上,如何能轻易原谅你,要我说,还是得有人帮你劝着才是。”
“这······谁能帮我劝?明清哥哥现在也还没回来。”杨苏儿愁的不行。
“我倒是知道一个人,便是那沈家伯母的亲外甥,郑明,沈家伯母因为只有一个儿子,所以这亲外甥便也当亲儿子一般疼的,他若是能好好儿的替你说两句好话,沈家伯母这气儿啊,就能消大半去!到时候你再去见沈家伯母,好生认个错,服个软,自然就好得多了!”
杨荷花说着,眼睛都跟着发亮,看着杨苏儿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期待,似乎这认了错之后就能嫁到沈家的人,是她一般。
杨苏儿心里冷笑一声,倒是真把她当傻子似的哄,让她一个未出门子的姑娘家主动去找一个男人?!若是旁人这么说,她兴许也不至于怀疑什么,毕竟农家姑娘们没什么很大的男女大防,见一见也不算什么,可这人是杨荷花啊!
想必这个郑明,也不是好东西!
“可这人,我也不认得呀。”杨苏儿有些为难的道。
杨荷花瞧着她这么说,便知道她是接受了,心也稍稍松了许多,笑道:“若非是安排好了,我怎会来跟你说?这人和我大哥是同窗呢,正巧熟悉的很,今儿我大哥回来了,我托他去帮忙说说,便成了!”
杨苏儿连忙欣喜的道:“那多谢三姐姐了!”
“这有什么,咱是姐妹,我帮你也是应当的。”杨荷花笑着,却藏不住眸中的阴险。
杨苏儿从杨荷花的屋里出来,便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来,抬眼看了看太阳,阳光绚烂的有些刺目。
“苏儿,在外面站着干啥?”杨大树正好回来,背上还背着一捆柴火,抹了把额上的汗。
杨苏儿扬起笑颜,走上去给杨大树把那柴火卸下来,丢到了院子里。
“爹回来了?今儿不去镇上做工了吗?”
杨大树笑着往屋里去:“今儿没活儿,便在家了,再说家里的地也该拾掇拾掇,野草啥的该拔了。”
杨苏儿给杨大树倒了一碗凉白开,秀眉却是蹙了蹙,去外面做小工赚钱的是她爹,地里伺候庄稼的还是她爹!合着这杨家一大家子都是死的?
“爹别总累着自己了,杨家还有别人呢。”
杨大树笑道:“苏儿长大了,知道心疼爹了。”
杨苏儿知道跟他说了也没用,杨家现状不改变,她爹就只能任劳任怨,这无底洞想想真的是可怕。
“爹,你可知道那沈家伯母还有一个亲外甥,叫什么郑明的?”杨苏儿状似无意的问道。
杨大树眉头一皱:“你问他干啥?”
“没什么,就是听人说起了,随便问问,日后我要嫁到沈家去,对沈家相关的人自然了解清楚些的好。”杨苏儿这解释无懈可击。
杨大树便冷哼一声,道:“这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极其好赌,全家的家当都几乎要被他赔空了,后来还不长教训,身无分文还去赌,最后被人打折了腿,现在成了瘸子,哼!”
杨苏儿微微一怔,杨荷花好眼光!一下子就给她挑了这么个“良人”。
“可我听说他念过书?”
“没读多久,就开始赌博了,哪儿是安心读书的料子?现在就混一些下九流的东西,唉,家门不幸!”杨大树唏嘘着道。
杨苏儿心里不由得狐疑,若是真如她猜测的那般,杨荷花想借一个男人坐实了她婚前失贞的丑闻,那何必非得绕这么远的弯子去找一个杨苏儿完全不熟悉的人?毕竟不熟悉的人,她难免抱有几分警惕心的,大可以在玉带村找啊,如此舍近求远,难不成是非郑明不可?
杨苏儿秀眉微蹙,她总觉得,这里面兴许还有别的弯弯绕绕。
正想着呢,便听到外面传来了郝氏欢喜的招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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