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卿拧着眉头,迷茫了,“我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这算什么,容郅已经表明了他的心思,而她,本该一如既往的拒绝甚至忽视,却还是做不到。
如果是别人,她想,她会拒绝得彻底,可是他,她却束手无策。
莫言看着楼月卿这个模样,心下了然,随即低声道,“主子,如果圣尊知道,恐怕她不会同意的!”
主子的心,已不复曾经,这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楼月卿没吭声。
师父不会同意,她并不觉着奇怪,怕是如果现在师父知道她和容郅这样,会立刻前来楚京,不惜任何代价的把她带走。
在师父眼里,她的寒毒都不算可怕,情之一字,才是最致命的毒,她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动心,不可能生情。
她的母亲,就是被这个情字害死的,就因为心底的执念,把自己所有的骄傲全部毁掉,将自己羽翼折断,为了一个男人,走进了那个充满罪恶和阴谋诡计的宫廷,最后含恨而终,到死,都等不来自己的丈夫。
她死的时候,不知可有后悔。
师父怕极了,自然不希望自己重蹈覆辙。
抿着唇,看着莫言,楼月卿轻声道,“莫言,三日后,离开楚京!”宁煊应该快到了,等他一到,就准备离开,送莫离回姑苏城。
闻言,莫言微微颔首,离开也好,这里,实在不适合楼月卿待太久,若是落地生情,以后有了不舍,便是麻烦。
“主子打算去哪?”
楼月卿拧眉,不语。
除了楚国,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如今,能称之为家的地方,除了宁国公府,便是北璃,只是,她还能回去么?
谁会相信她呢?
如此荒谬的事情,谁会相信?
连她自己,有时都觉着难以相信的真相,又有谁会相信?
错把鱼目当珍珠,可笑至极!
轻叹一声,低声道,“你去休息吧,我自己静会儿!”
莫言不放心,“我还是陪着您吧!”
若说最了解楼月卿,莫过于莫离,她们八个人,莫离是最了解主子的人,总能明白主子的心思,可是如今莫离不在,主子心情不好不能没人陪伴,她虽然不知道如何做,可陪着主子还是会的。
楼月卿缓缓摇头,轻声道,“不用,很晚了,你去睡吧!”
这个时候,他就像自己一个人待着。
莫言无奈,微微颔首,“是!”
莫言离开,楼月卿捡起刚才掉在脚边的布帛,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底晦暗不明,随即把不必放在一边的水盆里,轻呼一口气,站起来一步一瘸的挪回房。
一夜无眠。
第二日,大理寺监牢被烧了的消息在楚京中满天飞,而监牢里面关押的犯人,皆无活口。
火扑灭的时候,容菁菁已经窒息而死,仵作验尸,全部尸体都是烧死或者被烟呛死,狱卒却无一伤亡,因为着火的第一时间都逃了出去,只剩下里面被关着的犯人逃不出来。
英王爷昨夜连夜赶去,可是已经来不及,只能把容菁菁的尸体接回,英王府所有人彻夜未眠,英王妃痛失爱女,就这么病倒了,而英王硬生生的一夜苍老十岁,早朝时,御史弹劾大理寺卿元祥失职失察,因为疏忽导致大理寺监牢起火,元祥遭贬斥,被贬职出京。
而昨日闹得沸沸扬扬的钟家之事,也出了结果,钟月月诬陷太后,蒙羞皇室,死罪,钟元青教女不严,让其犯下如此罪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举家发配岭南,毕生不可回京,永世不得入朝。
然而当刑部去钟家拿人时,钟月月已经死了,割腕自杀。
而贞妃则不受牵连,可是钟家定罪的消息传来后,还是受了刺激。
秦贵妃从宣文殿出来,就看到了跪在宣文殿外面,一身素衣披头散发的贞妃,还有她的宫女陪在身侧。
刚才太监进去禀报,说贞妃素衣散发,赤脚裸妆的跪在殿外请罪,容阑就已经让顺德公公叫她回去了,她竟然还在。
有意思。
缓缓步下阶梯,走到贞妃面前。
贞妃从她一出来,就一直盯着她,憔悴的脸上带着怨恨和不甘,若论最恨,贞妃最恨的人,莫过于秦贵妃。
进宫七年,看着风光无限,可是皇帝从未宠幸过她,而始作俑者,就是秦贵妃,就连皇后,也不过是有名无实,空有皇后的身份,实则无权无宠,皇帝从未在凤鸾殿过夜,也未曾召幸过她们,而秦贵妃却可以自由出入宣文殿,皇上只要身子无恙,也经常去看她。
如今,看着她,心底的恨意和不甘更浓,只是,钟家如今遭罪,她除了求情,别无他法。
只求皇上能够怜悯,饶钟家活路,让摄政王手下留情。
流放,和毁灭的区别,不过是死亡和苟且偷生的区别罢了,钟家罪不至此,都是为了太后顶罪,可到底凭什么?
秦贵妃看着贞妃,浅浅一笑,“贞妃妹妹这是做什么?皇上已经说了不想见你,你这又是何苦呢?这娇生惯养的身子,若是晒出毛病,那就得不偿失了!”
如今正是上午太阳高照之时,等一下烈日当空,贞妃怕也是熬不住的。
本来就是身子娇贵,这些年又养尊处优,跪在这里,不过是遭罪。
咬着牙,忍着想要骂人的脾气,贞妃道,“臣妾跪着,皇上总会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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