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每次上门皆不空手,不是一碟小点心就是一方小帕,或是一张书签,行动之间也不见之前的跋扈,粗鲁,正正经经的一个小闺秀。看她如此,陈家反而不好冷着她,没得为着一个小姑娘,得了一个不饶人的名声。
相比大人的心思,六六想得简单多了,她觉得卢芳是坏人,是不能打交道的人。通常是跟着卢萱说话,晾着卢芳。卢芳也不在意,仍旧满脸笑容对着六六,有时连陈太太都看不下去,私下对六六道:“六六,你也不能光是跟卢家大姑娘说话,也得跟卢家二姑娘说说呢”
六六理直气壮道:“她是坏人,为甚要跟坏人说话?”
陈太太笑了,摸着六六毛茸茸的头发道“你看最近卢家二姑娘是不是变好了?对你说话也不凶巴巴地,即使你冷着她,她还对你笑眯眯。”
六六不甚明白,眨着圆圆的眼睛道:“一个人说话不凶巴巴了,说话笑眯眯,她就是好人了吗?”
陈太太的手顿住了,想了想方道:“说话凶的人未必是坏人,说话笑的人未必是好人。可卢家二姑娘比你大不了几岁,装不出来。她笑时是真的在笑,而不是像有些人面上带着笑,心里说不定恨得牙痒痒的。”
六六不太懂但不妨碍她不喜欢卢芳,因为她始终认为卢芳是坏人,不愿意和她一起玩。
陈太太倒有点愁六六这性子,眼里只有黑与白,认准的事执拗的很,可要她强逼着六六让她和卢芳玩,她又舍不得让六六委曲自己。
于是,等卢芳再次随卢萱来时,六六跟卢萱说话,陈太太跟卢芳说话,给她说些女诫之类的话,平常小姑娘早听不住了,可卢芳倒是次次听陈太太说完方回。陈太太见她如此,对她倒改观不少,觉得孺子可教,小小年纪,之前走错了路,改了就好。
于是,凡是卢萱来陈家,卢芳必定跟着来,而且对着卢萱一口一个姐姐,绝对一副好妹妹的模样。
有时,六六和卢萱在胡同玩,卢芳也跟在旁边,那怕不能玩,也会在边上看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日子久了,卢萱也会跟六六说,让卢芳跟着一起玩,六六勉强同意了,说好回家自己做风筝,第二天在胡同口放风筝。
六六回家兴冲冲地做了一个蝴蝶风筝,蝴蝶是六六和瀚哥儿画的,不怎么漂亮,六六仍当宝贝一样,等着次日和卢萱卢芳比比。
翌日,六六做完功课拿着风筝跑出去了,瀚哥儿只能干瞪眼看着,自上次打架以后,他的功课增加了,说下半年要送他去上私塾,得好好学习。
午饭时,陈太太见六六还未回来,吩咐青嫂叫六六回来,嘴里还说:“玩得兴起,饭都不想吃了。”
须臾,青嫂飞奔了进来,慌慌张张道:“太太,六小姐不见了。”
“怎么不见了?不是在胡同口放风筝仔细找过了?”陈太太只当小孩子爱玩,一时不过跑到甚地方去了。
“胡同口没人,奴婢跑去卢家问了,她们说六六家去了,门房却说六六出门后没回来过。”
陈太太脚下一软,人往后仰去,青嫂急忙扶着陈太太往炕上坐去,陈太太在炕上强支起身子,颤着声儿问:“朱红呢?”
“朱红也不见了。”青嫂猛地高声道:“朱红怕是拐子。”
得了消息的郭氏跑了进来,听了,恨声道:“娘,快叫人去朱红家里拿人。”
陈太太此时稳了神,道:“若真是朱红拐了六六,那家怕也是假的。阿青,你叫老方去找老爷,再去衙门报官。金钗,你把家里的人都叫来找六六和朱红去。”
薛氏道:“太太,先别报官,跟下人说家里丢了东西,让大家找找。”
郭氏和陈太太明白,这是怕六六的名声有损,以后不好嫁人。
郭氏有一瞬的犹豫,陈太太见了吼道:“是你女儿的命重要,还是虚无飘渺的名声重要?三岁的小娃娃,谁敢说啥名声?”
“你跟我去卢家。”陈太太起身跟郭氏道。
薛氏乖觉,道:“我留在家里,也让人在家里四处找找。”
陈太太和郭氏到了卢家,说明来意,当着卢家人的面问怎么会事。
卢萱这段时间没挨饿没挨打,被当着卢家大小姐全是因六六,平时又和六六常一起玩,卢萱对是六六又是感激又是当妹妹样照顾,这时听六六丢了,急得失了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那里还说得出来到底是怎么会事。倒是卢芳清清脆脆说道:“大家在胡同口放了一会风筝,六六的风筝飞得不高,她叫朱红回去拿篾条,后来又觉蝴蝶的颜色不好,又想回去拿颜料,等不及朱红回来,刚好风筝飞到胡同后那边,她拖着风筝是从后街那边回去了。”
卢萱一边哭一边点着头。
陈太太仔细瞧着卢芳的脸,见她脸上隐隐有些幸灾乐祸,难道她近来主动亲近六六就是为了今天?但让她相信卢芳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做出这样的事似乎不太可能。
听了卢芳的话,陈太太顾不得心中猜疑,带着郭氏急急往家里赶,说不定六六在家里的某个角落睡着了。
然而,等陈翰林回到家,大家仍没有找到六六,胡同的人听了,也帮着找人,至到天黑都没有找到,连朱红也跟着没找着。
第16章僧?道?
昨儿回得晚了,武安侯世子徐家英就在书房歇下了,早上刚起,惦记着好几日未曾见女儿及妻子的面,随便梳洗了一下匆匆往内院走来,还未进自个儿的院子,让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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