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
她眼皮轻抬,看向秦珣,一双眼睛无古井般幽深无波。
秦珣微微一怔,继而轻笑:“嗯,差不多是有这么一桩事。”
“你想娶谁,想纳谁,哀家都不干涉,只是别闹了笑话。那女人你瞧着好,看着给个名分就是了。没名没分的储在宫里算什么?”寇太后道,“反正你也出了孝,真怕朝中的大臣们反对,说是哀家赐的就行。”
秦珣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谢皇祖母好意,不过此事还急不得。”
“急不得,就先让她回家里去。等什么时候,你觉得合适了,再纳进宫。”寇太后转动着手里的佛珠。
秦珣扫了一眼,似乎是她今年寿辰时,他献的寿礼。他垂眸,唇畔扬起极淡的笑意:“孙儿省得。但是不能放她回家。”他停顿了一下:“朕怕她跑了。”
“什么?”寇太后手上动作微顿,抬起头,一脸惊诧,“你方才说什么?”
秦珣轻轻笑了笑:“孙儿胡闹,让皇祖母笑话了。还请皇祖母放心,不会太久的。毕竟她是要做皇后的。”
寇太后沉默了片刻,方道:“谁家的姑娘?父兄是谁?你就这么定了?”语气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她心说,没名没分的,就住在宫里,跟皇帝一处起卧,这不像是皇后,倒像是祸国的妖妃,好人家的姑娘,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但她是他祖母,还不是亲的。先帝在世,她尚且不怎么管事,新皇帝登基,她更懒怠管了。她作为祖母,提醒一句,至于如何做,全看他自己。她不想指手画脚。
儿子都顾不上了,还孙子呢!
“这些先保密。”秦珣只是一笑。他跟寇太后无甚感情,对其尊重是因为对方是长辈。能相安无事自然最好,他也愿意善待奉养尊重她。
寇太后露出一些疲态来:“你也大了,如今又做了皇帝,行事该有章法。你心里有数就行,别教人笑话。”
秦珣点头:“皇祖母说的是,孙儿记下了。”他心念微动,又提起一桩事来:“是了,前几日皇叔上书,问起皇祖母。说想迎了皇祖母去封地亲自奉养,不知皇祖母意下如何?”
他说这话时,留神观察着寇太后的神色。寇太后与儿子数年不得一见。先帝登基,睿王被要求在自己封地遥祭先皇,未能回京。待听闻母亲受伤时,已经是之后的事情了。睿王在折子里头先询问寇太后的身体状况,后小心翼翼提到,想接了母亲到自己封地奉养。
不过,这要求在朝臣看来,就很无礼了。虽然睿王是寇太后的亲生儿子,但是在礼法上,先帝却是大宗,奉养太后,该由先帝来做,而不是睿王。
寇太后手上动作微顿,抬眸瞥了秦珣一眼:“他糊涂了,你也跟着糊涂了?哀家若真去了他的封地,旁人不会夸你仁善,只会说你不孝,容不下祖母。”她轻轻叹了口气:“再说,哀家这身子骨儿,又能去哪儿?这把老骨头,只怕还没挪,就散架了。”
秦珣也不恼,只笑一笑:“孙儿也是这么想的。皇祖母好生歇着,孙儿还有些事,就先失陪了。”
他起身离去。对寇太后,他是越发的看不懂了。但今日,她给他提了一个醒。他是该早些给瑶瑶一个名分。
思及此,他胸口一热,加快了脚步。
冬日寒冷,秦珩在殿内待了一会儿,暖和是暖和,可到底觉得闷闷的。她干脆走到院子里,自己打了一套拳。
秦珣回到章华宫,恰好看到她正在打拳,瞧她纵腾挪跃,灵活无比。他驻足瞧了一会儿,唇角勾起细小的弧度。
待她一套拳打完,秦珣轻轻击掌,赞道:“好!”
她的拳脚功夫,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秦珩收手,她刚活动了筋骨,血脉畅通,心情也不足,冲他灿烂一笑,奔了过来:“你回来啦?”
她眼睛亮晶晶的,额头有细小的汗珠。
秦珣从袖中摸了一方帕子出来。
秦珩眼睛一亮,欲从他手里取出帕子,却被他按住了手。
“别动,我来。”秦珣自己拿着帕子,轻轻擦了擦她额头。
秦珩乖乖的,一动不动,甚至还配合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羽在她眼下投上一层阴影,白皙莹润的脸颊红润润的,仿佛有看不见的腾腾热气。
秦珣拿着帕子的手无意识地下移,到她鼻尖,到她脸颊……
他双目盯着她菱花样的唇,那熟悉的感觉教他脸颊发烫。他喉结滚动,缓缓靠近……
然而他终究是记得那两次亲吻之后她的反应。她含泪的双眸似乎就在眼前。他心中一凛,用另只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又轻轻拍拍她脸颊:“好了。”
“好啦?”秦珩睁开眼,嫣然一笑,“你这帕子……”
“破了,等你做新的呢。”秦珣将手帕重新纳入袖袋里。
“我女红不好。”秦珩小声嘀咕,“不想做。”
她的这句话,却教秦珣心里一喜。她在他面前,大多数时候是乖顺的,但她会冷不丁的给他一个“惊喜”。她这会儿坦言说不想做,她在他面前,比先时更真一些,伪装更少些?
是以,秦珣不气反笑,他很好说话的样子:“那就不做。什么时候想做了再做。”他牵起她的手:“风大,咱们进去说话。你话本子写的怎么样了?”
秦珩现在给他牵手,已经习惯,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她跟着他走,听他提到话本子,她眉眼含笑:“写了一些了,还没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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