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不明所以:“怎么了?”
梅长苏嘴唇开合几次,最后用极小极小的声音道:“冷……再抱我一下、行吗?”
萧景琰刚才就觉得他脸色不太好,这时看他更连嘴唇都白了,不由得担心,抱住他问道:“你没事吧?”
梅长苏不答,回抱着他将脸埋在他肩窝中,萧景琰忽然发现他在发抖。
“长苏?”萧景琰吃了一惊,连忙扳住他肩头将他推开一点,仔细看他脸色,着急道,“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回苏宅……”
梅长苏闭目咬牙,挺直了脊背从他身前退开,尽力克制着但声音还是有些发颤:“没事。只是……舍不得你。”
萧景琰松了一口气:“你可别这么吓我。我亲征之事还需商议,又不是立刻就要走……”
梅长苏打断他:“你不能去。我去。”
萧景琰愕然不解,梅长苏已接着道:“对战大渝,让蒙大哥做主帅,我随他去监军。”
“你开什么玩笑?”这个提议对萧景琰来说近乎荒唐,以至于他甚至没注意到梅长苏对蒙挚的称呼,而是立刻下意识地就反对了,“现在是冬天!你这身体,还往北境去?”
说完他似乎觉得自己语气重了,又缓了声调道:“我知道你有国士之才,兵法也是熟读j-i,ng通的。但真正的战阵若非亲历过,其间种种很难在书中学得。况且蒙挚虽骁勇善战,却不是能做主帅的人。贸然派你们前去对付最强劲的敌人,实在太冒险了。”他拍了拍梅长苏的肩:“你想为国家百姓出一份力,在金陵出谋划策保证后方补给调度也是一样的,不必非要亲上战场。”
梅长苏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道:“梅长苏是不必,但林殊却非去不可。”
他声音很轻,萧景琰还道自己听错了,疑惑道:“……什么?”
梅长苏一字一顿地重复:“林殊,非去不可。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
萧景琰茫然看他,一时间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不过瞬息之间,脑海中仿佛有道堤坝轰然倒塌,许多记忆如潮水倒灌,他骤然间懂了。
——为什么母妃、霓凰、蒙挚一个个都对他如此关心如此周到;为什么他知道自己曾经的外号,知道自己只喝白水;为什么……他一开始会选自己,会不遗余力地推自己上位,帮自己翻案。
还有那一直隐隐约约的熟悉感。
可笑自己还道他这超乎常理的付出只是因为对自己有情,那么多可疑之处就在眼前而自己却选择视而不见!
“为什么……?”萧景琰喃喃,忽然拔高音量狂吼出声,“为什么?!”
他猛然伸手捏住了梅长苏瘦削的肩头,目眦欲裂的瞪视他:“林殊?这么久了,经历了这么多,我对你没半点保留,可你现在才告诉我你是林殊?”他的脸扭曲出一个狂怒的笑容:“这样很好玩吗?骗我很好玩?看着我为你的死痛苦悲伤很好玩?假装自己吃自己的醋很好玩?”
他每质问一句,扣在梅长苏肩头的五指就不自觉的收紧一分。待他吼完最后一句,梅长苏终是忍不住露出了痛楚的神色。
萧景琰被烫到般松开了手。目光却依旧钉在他脸上,声音低沉下去:“回答我,为什么。”
“怕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不肯让我涉险,于大事难免诸多掣肘。”梅长苏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从容可信,可惜萧景琰并没被怒火烧昏了头,冷笑道:“那后来呢?翻案之后你我还数度同榻共枕,你可别告诉我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梅长苏脸先是一红,随即变得更加苍白,垂眸不语。
——怎么可能告诉他,自己是怕他知道后会因为跟从小一起长大”只有兄弟情义“的好友有了这样的关系而为难,甚至难堪,甚至……觉得龌龊……
萧景琰最恨的就是他这个神情,这时本在气头上,不啻火上浇油:”不说罢了!横竖你那满口谎话……我也不想再听!“
他的反应基本在梅长苏预料中,可亲耳听到他说”不想再听“自己说话时,心口还是不可避免的绞痛起来。
算了,总要给他些时间消化。他现在不想听自己说话,那自己也没必要继续站在这里。
梅长苏对萧景琰潦草地行了一礼,绕开他朝外走。
刚走了两步,手臂一紧已被他抓住,萧景琰明显压抑着怒气地声音在身后:“去哪?”
梅长苏微微叹息:”你在气头上,不宜商谈大事,我先回去……“
“商谈什么?”萧景琰冷笑,“我告诉你,北境我是绝不会让你去的。”他贴到梅长苏耳边,状似亲昵私语,“从今往后,我在哪你就在哪,日日夜夜的……一步都不准离开。”
梅长苏下意识地一挣,惊道:“你说什么?”
萧景琰却没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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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被他拖着跌跌撞撞地扯进最内一重太子的寝室中,摔在那宽大的床榻之上时心中一片茫然。
他预想过萧景琰知道真相后的种种反应,他预料到他会愤怒,会委屈,或者还会悲伤难过。内心深处的某个小小角落,也暗暗怀着一丝期待,期待着他会抱住自己,说一句“小殊,你没死,太好了”。
可他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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