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早已经历很多,一切人、事早已扛得住。事实却非如此,某些不善甚至恶意的对待,仍然让我苦涩。反正我没有胆量上去跳艳舞。“真正交往的只有一个。”
“我的问题是所有交往的。”李看着我。
没有人解救我。
“没有数过。”我迎着他的视线,直直的,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他笑笑,不再继续问。我却不敢再去看王乐的脸。
“李,你这个坏男人,我要替曦曦向你报仇,你等着,只要我赢你就马上问你有几寸长!”秦梦梦一边吐烟圈一边娇嗔,化解僵冷气氛。我们大笑起来,哗啦啦重新摇骰子。
之后的游戏我开始心不在焉,一直问自己为什么不撒谎,乔曦你不是惯常撒谎巧舌如簧吗。
结果越输越多。
我渐渐发现,凡是我输,赢的多是张南。他的问题五花八门,令我啼笑皆非。
“什么星座?”“巨蟹。”
“哦,”张南沉吟,“适合娶回家做老婆。”
“喜欢什么花?”“嗯,都挺喜欢的。”
“喜欢什么动物?”“都不怎么喜欢。喜欢植物多一些。”
“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有车有房有爱有钞票。哎,男人也算动物噢,上一个问题更正,喜欢的动物是有车有房有爱有钞票的男人。”
众人皆笑。
“你有秘密吗?”“嗯,这个,真的有,我能许愿成真。”
“那你许一个。”“行,下一盘你赢我,我就许。”
“好了,你许吧。”“捡几张百元大钞。”我双手交握,虔诚祈祷。
大家又是笑。
如果乔曦愿意,她常常还是能让宾客尽欢。
最后一局,我们商定,这一局之后喝光所有酒各回各家。今晚王乐买了一只伏特加,张南买了一只xo,李买了两只轩尼诗。三种酒混在一起喝,差不多能烂醉如泥。
非常奇迹的,这一局我赢了,输的人是李。
气氛略略搞怪般的紧张,大家都在等待我的问题新鲜出炉。我可以报多箭之仇,自然不肯放过。
“ee,您身份证上的全名是什么?”
李顿了一下,最后才缓慢小幅度张嘴,徐徐答道,“李振国。”
我忽然一下子笑不可抑,咯咯笑个不停,笑得满头大汗,王乐看着笑到疯的我,摘了我的帽子,拿纸巾帮我擦汗。
我终于勉强停住笑,断断续续说道,“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初中有一同学叫李振国。有一次他跑到女厕所了,当时除了几个女生,还有一女老师在里面。你能想象当时乡村中学的厕所么?一个坑挨着一个坑,前后左右彼此都没有任何遮挡。他当时的表情也是顿了一下,然后极淡定的走了出去。想起他当时的样子我就停不住笑。
走去洗手间的一路地板镶着透明琉璃,醉醺醺走在上面的感觉如入幻境。我站在其中一扇门前排队,我等了很久,久到开始埋怨女孩子上厕所就是慢,又要脱裤子又要蹲下再起立,真浪费时间。
终于门打开了,一个高瘦白嫩的女孩走出来,她看了我一眼。醉意下我没有留意她的五官,后来努力回想也模糊不清,只剩下短而柔顺的黑发而已。
我之所以想努力回忆起她的样子是因为我走进去反锁了门之后,高兴的发现这里装的不是马桶,而是便池,更让我讶异的是,便池还在冲着水,里面躺了一叠百元大钞,红晃晃的,让我一下子酒醒了。
耶稣上帝菩萨观音大士阿拉王母娘娘。
我一向许愿不分哪路神仙。只要能让我愿望成真,常常不厌其烦在阿门之前把各路神仙的名号都默念一遍。
迄今为止我一生中从未捡到钱也从未中过奖,虽然我从常常祈祷变成偶尔许愿一直到最后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有一号痴人说梦的愿望,而极具颠覆性的,今晚实现了,并且深含考验我的意味和滑稽的实现方式,钱在茅坑里,你捡吗?
我开始努力回忆刚刚走出去的女孩子,是她把这一叠而不是一张百元大钞丢进便池吗。为了什么呢。某个男人掏出一叠钱然后侮辱了她,于是她拿过那叠钱冲进洗手间仍进便池然后蹲在上面小小或是大大,然后冲水,离开。是这样吗。或者她不小心一打现金掉进茅坑,觉得脏索性不捡了。有这种可能吗。
如果不是她的话,那么她是站在里面像我一样思考了很久之后决定不捡吗。她出门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是好奇最终我会不会捡吗。
我知道钱本身就很脏。无论是它在流通的过程中被无数各色男女汗津津的手抚摸还是它本身所承载的血汗价值甚至背后的阴谋,但是没有人嫌它脏。现在它躺在了茅坑里,非常表面意义的脏了。甚至它可能是□□,假的。
乔曦感觉到自己小市民小农民的各种劣根性与残存的那点傲气在体内激烈的争斗。
最后她越想越坚毅。为什么不捡呢,这是钱,无论它在泥巴里还是茅坑里它的价值都不会改变,如果你现在高洁的走了出去,一定会可耻的后悔。
她一边鄙视自己一边气喘吁吁,按动冲水阀门,把那些冲不走的红牛冲了一次又一次,然后蹲下来用手把它们捞出来。它们质感硬实,湿透的纹路更加明显。乔曦也更加确定它们是真的,于是她撕了纸巾,开始擦拭它们,吸干上面的水,而后灵机一动,脱掉鞋子,把它们分开两份垫到了鞋底。
之后她越来越平静,蹲下来小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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