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的。”他收了笑,严肃了些,“真正的兄弟不是吵一架打一场就能翻脸的,真正的团队也不是起一次分歧闹一场矛盾就会解散的。景明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都清楚,都相信。包括何望。”
“嗯。”
“可是……”万子昂望一眼窗外的夜色,长叹一口气,“景明才是大问题。我没想到他变成……会把自己封闭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都或多或少走出了一步,才能继续向前。可他没有。”
“我也没想到。”杜若说,“他回国后,我第一次见到他,还以为那个景明又回来了。后来才再见发现是错觉。六年过去了,可他好像还停留在当年。”
还停留在当年那个内心一片废墟的少年。
万子昂低下头,双手撑住额头:“他是队长。当初,他替我们十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罪责。我有时甚至觉得,如果他不肯回来,就放过吧。可是,”他声音低下去:“如果他不肯回来,e永远无法重新开始。那我们该怎么办,杜若?”
而杜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窗外,夜色渐深;手中的可可杯渐渐转凉。
两人都长久地沉默。
没有结果。
万子昂坚持送杜若回家,说巷子太黑。两人沿着漆黑的小巷走进小区,他一直把她送到楼道里才离开,让她到家了发短信。
杜若上楼回屋,给万子昂报平安后,坐在地毯上发呆。
瓦力跐溜跑过来,看见她牛仔裤脚上的脏泥巴,欢喜地笑弯了眼,开心地给她清理:“呜~~~”
她摸摸他的头,心中惆怅难言。
突然手机响,是明伊的来电。
她意外地接起,原是明伊说很久没见她了,让她有空去家里坐坐。杜若应允。
次日,杜若登门拜访。偌大的家中只有明伊,景远山不在家。
“叔叔加班吗?”
“他有个朋友生病,去医院看望。”明伊说,“人一上年纪,什么毛病都慢慢来了。我也觉得这几年身体素质下滑了。”
“阿姨明明和以前一样年轻。”
“又逗我开心。”
“真的。”杜若说。
“你们都长这么大了,我怎么还会和以前一样年轻呢。”明伊笑道。
陈嫂端了茶点上来。
明伊说:“今年挺忙的吧,创业初期是很不容易,要吃苦的。但也要注意身体,我看着你还是那么瘦。”
“都还好啦,能承受的。不趁现在多做点儿事,怕以后后悔。”杜若说。
两人喝着茶,闲聊一会儿家常后,明伊忽轻声问:“你见过景明了吧?”
杜若怔了一下:“啊。见过几次。我们公司跟春和科技有合作。”
明伊放下茶杯:“他早就回来了,阿姨没告诉你。他自己不提,我怕插手你们的事,他会跟我生气。”
“我懂的。”
“但今天找你来,也是为他的事。听说……何望万子昂他们也见过景明,但结果弄得很不愉快?”
杜若搓着手中的杯子,把那天的事讲了一遍。
明伊脸色渐渐变差,低下头拿手撑住额头。
杜若见状,赶紧道:“阿姨,何望他们都懂的,不是真的散伙,你别担心。”
明伊低语:“他回国的时候,我以为他病好了。”
杜若没听清:“什么?”
“没事。”明伊摇摇头,看向她,“小若,阿姨知道现在的他让你们都很伤心,但他其实不是那样的孩子。他只是困在原地走不出来。就像站在悬崖边上的人,渴望有人拉他一把,又觉得除了跳下去已经无路可走。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帮他一把,好不好?他真的……”
明伊微微哽咽,说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气,说,“小若,你跟我来一下。”
杜若跟着她去了三楼,明伊拿钥匙开了景明的书房。
“我就不进去了。”明伊轻声说,“你去看看吧。”她转身下楼。
杜若莫名心跳加快,轻轻一推门缝,书房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似能将她一瞬带回六年前。
她走进去,抬头,霎时间心脏皱缩,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攫住。
满墙满壁全是图纸,层层叠叠,覆盖了三面墙壁。
纸上图画、文字、中文英文、蓝的红的黑的笔迹,线条,满满当当。
发动机,刹车,轴承,陀螺仪,加速传感器,ai电脑,程序设计,电路图……从整体到细节,从蓝图到系统分解,从大部头到小零件,无人驾驶汽车相关的一切全在此处。
她站在书房中,仰望着,脚底升起一阵凉意。
而他那沿着一整面墙的白色长书桌上堆满了十几大摞厚厚的图纸堆,标注的日期从六年前至上个月,六年的心血全凝聚在这里头。
每张纸右下角都署了名:e。
他从来就没放下过。
曾经的痛与恨,梦与愿,不曾有一刻忘记,只是当初的那个少年,只肯把一切关在自己的世界里孤独地去做那个梦了。
他被困在六年前,走不出。他在当年的废墟上重建了一座城,只是那座城,不让人知,不与人提。
杜若想拿起那些稿纸来看,可伸出手却不敢触碰,怕惊醒什么。
面颊上一阵发痒,抬手一摸,竟不知何时,脸庞湿润了。
……
周日那天,杜若起了个大早。
她洗头洗澡梳妆完毕,对着镜子看自己。今天没化妆,看着更年轻了,头发梳了马尾,一件白t恤配牛仔裤,干净清爽。
出门打车,按明伊给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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