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越多,说明我们离目标越近了。”长足的目光从她的背包上划了过去,“快到目的地了,你也该把东西给我了吧?”
它话是这么说,但林三酒却能听出来,它根本不相信自己会守约。毕竟在堕落种的脑海中,是没有“约定”这一概念的——撕毁,破坏,反目,抢夺才是常态。
“到了就会给你,”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三酒确实感觉好过些了,力量似乎也隐隐回来了一点儿:“目的地是什么样子?”
长足看了她一眼,却没作声,只是转身示意她跟上去。它默不作声地走了一会儿,脚下渐渐越来越快,连感应的步骤也省略了,仿佛心知肚明接下来该往哪儿走似的。小巷渐渐宽了,逐渐下移,变成了一片空荡荡的下坡路;一人一堕落种尽量贴着边角阴影走了一会儿,绕了几个弯,路就被切断了——当她们来到一重厚厚的铁门前方时,即使不刻意感受身体状态,林三酒也很清楚迷宫到这儿就结束了。
她瞥了一眼长足。
这只堕落种直直地站在门前,一动不动,好几秒钟也没有说话。
厚度足有几十厘米,几乎足能抵抗坦克的沉重大门,长长地拦在了眼前,左右各悬挂着一个小小的犬型标志。没有锁孔,也没有摄像头,甚至连门是从哪儿打开的缝隙都看不出来,好像完全浑然一体,只不可动摇地阻挡着外来的危险。
这些进化者身处于无数自己一手制造出来的怪物中间,确实不得不小心一些才对,不过——
“这是哪儿?”林三酒皱起眉头,低声问道:“这儿可不是出口。”
长足死死地盯着大门,仍旧没有出声。只有离近了,才能看清它身上正在微微发颤,连衣服都在极轻极轻地沙沙作响。它的口罩鼓动得更厉害了,过了几秒,它慢慢转过了头:“这儿是我出生的地方。”
“什么?”
“……这儿,是我作为堕落种出生的地方。”长足低声重复了一遍。
林三酒花了一会儿功夫来消化这句话。
“我还记得这道门,和这道门附近的路。”它抬起一只手,轻轻划过铁门。
“听好,我对你接下来要干什么一点也不关心。”林三酒一把抽出那柄伞状武器,墩在地上,“我要从这里出去,你知道吗?你想要这把武器,就要带我找到出口。”
就好像是她的话点亮了黑夜一样。话音刚落,伴随一阵电流闪过的细微声音,四下猛然亮起了雪白的几束亮光——她们仿佛是突然被推上了舞台的演员,一下子被亮得刺眼的聚光灯给牢牢罩住了。
光芒与黑暗的模糊边界处,隐隐浮出了一些难辨轮廓的影子。
“真难得,我们又有客人了。”从铁门后方突然响起了一个陌生嗓音,也不知那人在门后呆了多久:“你怎么能信任堕落种呢?”
林三酒一拧头,目光像冰刀似的刺向了长足——长足愣愣地站在原地,却与刚才一样没有动作。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即使你是堕落种也不行啊。毕竟你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同类情分。”
☆、912珍稀动物们
当长足意识到自己被出卖了的那一刻,它的疯狂甚至将林三酒也吓了一跳——它一下一下地用身体撞击着大门,体内一把骨头咯咯作响;它刀锋一般的双臂在面对这道如同堡垒城墙一般的铁门时,显得脆弱单薄极了,不管它嘶吼着砍、撞、刺了多少下,大门却岿然沉稳得令人绝望,只留下了几道隐约划痕。
它在绝望和焦躁中发出了垂死夜枭一般凄厉的吼声,连门后那个人乍一听也不由退了两步。
“为——为什么?”长足这几个字听起来简直不像人话,倒像是什么动物凄厉的尖叫恰好有点儿接近这几个音节。
“有什么可奇怪的?”门后的声音再次开口时,好像仍然带着一点儿余惊:“它们不关心你能不能成功报仇,它们只是想看一场屠杀而已。这不也是你的本性一部分吗?”
尽管每一个堕落种都对进化者充满了仇恨,但是相较而言,显然是长足被杀的可能性会更大些——为了满足它们自己想看流血的yù_wàng,那几个告诉长足消息的堕落种,大概一转头就把它们的对话都泄露出去了。
长足倚着铁门慢慢滑下来,牙关咔咔地敲打着,浑身颤抖。林三酒大步走上去,一把抓住它的领子,将它拽了起来:“现在可不是倒下的时候,你看看那边!”
长足顺着她的示意转过了目光。
在大门顶端几只探照灯雪白的光芒下,高高矮矮、形态各异的黑影从黑夜中浮了起来,正在朝她们靠近。空气仿佛也被它们身上的气味给搅浑了,粘稠得缓缓流动着;光将水泥地映成了一片刺目灰白,在这灰白地面上的一个个黑影,就像是从地底钻出的黑暗森林一般,眼看着越来越长,越来越近了。
“我没想到堕落种还能找到进化者来帮忙。”那个声音冷不丁地笑了一声。
林三酒没应声,只是死死地盯着对面逐渐升高、直立起来的生物们,手里叫出了一张卡。在她身边不远处,长足也重新站了起来,“呼嗬呼嗬”地喘着气,一把将右手臂上的衣料全数撕去了。
在一人一堕落种都浑身紧绷起来了的时候,那个声音饶有兴致地继续向林三酒问道:“你是干什么的?佣兵吗?它给你钱了?”
“佣兵——她吃我奶糕都常常不给钱。”堕落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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