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岁。他猜到代如亦要说什么了。
他原本以为这件事他要花上很久才能从她那里一点点地把情节还原出来,从没想过她会这样突如其来地全部告诉他。
闭了闭眼睛,刘笑阳才继续接着前面看了下去。
……
—遇见你以后的这几年,我的病情又有所反复,我一边担心你一直不放弃,一边又庆幸你一直不放弃。直到今天,我也不能确定我们在一起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我看不到将来,也不知道自己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影响,希望你慎重考虑自己的选择。如果没有我,你的生活会过得更好。
最后一条了。
刘笑阳盯着那句“如果没有我,你的生活会过得更好”看了很久。
如果没有她,他的生活连完整都谈不上,怎么可能会过得更好。
代如亦的信息从发出第一条到最后一条用了接近三个小时,或许是因为她在边回忆边写,又或许……是因为太痛苦,所以写起来格外艰难。
很多细节的东西她并没有写出来。
譬如出了事故那一段,她只用了寥寥数语一笔带过:
—我被埋在土里动不了,同学和老师都来过,同学没找到我,老师看见了我但她走了,几个小时以后我醒过来就已经在医院了。
后来在学校的经历代如亦也只用了两句话来描述。
刘笑阳觉得那几行字里“孤立”“欺负”这样的词语格外刺眼,他不想多看,但这些话就像生出了刺一般,贴着他内心柔软的缝隙狠狠拍下,刮得他鲜血淋漓,稍一动作便是尖锐的痛。
他从没有过代如亦这样的经历。
刘笑阳成绩优异,家庭和谐,并不刻意和谁保持亲密关系,但别人还是很愿意和他结交。除却代如亦的事外,他的人生即便谈不上一帆风顺,却也没遭遇过什么让他跌落谷底的挫折。
当年的代如亦又会是什么感受?
在她生病的整个中学时代,刘笑阳正在无忧无虑地度过着童年,没课的时候就去上上补习班,周末去兴趣班和特长班,假期和父母出门旅游,他的生活没有一点阴霾。
彼时他跟着父母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而代如亦几年间只待在同一个地方,不见生人。
刘笑阳的心脏一下子抽疼了起来。
他给代如亦回了一条消息,迫切地想做些什么。想到明天的一天假期,心随意动,刘笑阳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我要去苏州,你安排一下,越快越好。”
助理很吃惊,之前刘笑阳还守口如瓶不肯说去哪儿呢,她还以为刘笑阳是明天自有安排,没想到她刚回房没多久,他的电话就来了,而且还这么急。
惊讶归惊讶,作为专职生活助理,她的专业素质还是很强的,很快就查好了路线,“从横店到苏州最快的路线是坐车,不出意外的话四小时之内就能到。”
“现在就走。”刘笑阳说。
冬天天黑得早,现在还不到七点,如果顺利的话,他或许可以在代如亦睡觉之前见到她。
代如亦是在晚饭后看到了刘笑阳的回复:
—我想见你。
她有些反应不能。
代如亦怎么也没想到刘笑阳的回复会是这个,就这么孤零零的一句话躺在对话框底部,和她那大片大片绿油油的文字比起来愈发单薄。
她满心以为刘笑阳一定要先对她那些过往的经历做个评价才对,忐忑不安地等待了好几天,对方却发来了一句“我想见你”。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说想见她,有没有可能……他并不是很介意她的病?
代如亦犹豫了半晌,给他回了一条:
—你在哪里?
这次等了两个小时,又没有回音了。
代如亦自顾自轻轻叹了口气。
刘笑阳应该又是在忙工作了吧,他能有时间看完她的消息都算不错了。
成千上万的人每天在微博上私信艾特轰炸他,也没见有几个真的能被看到的,她好歹还得了个回复呢。这么想着,代如亦心里就得到了强大的安慰,之前那一点焦灼尽数褪了下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放下手机、伸直脖子往窗外一看,代新醇正在院子里打着太极,代如亦走了出去。
“今天不看书了?”代新醇扎着马步问她,气息平稳。
“晚点再看。”代如亦说。
她偶尔才和代新醇一起打打太极,平时夜里都是看书的时候比较多。
“准备什么时候回泉州?”代新醇问。
“过完这个月吧。”代如亦答道。
代新醇又道,“今年你在哪儿过年?”
代如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这么问?”
她大学毕业以后明明每年都是在家过的年,一次都没变过,今年当然也是一样的打算。
代新醇悠悠道,“说不定你要和小刘去他家过。”
代如亦怔了一下,她从来没想过还有这个可能性。两个人的生活,比起她独自一个人,会出现这么多她没考虑过的差别吗?
想了想她还是道,“我觉得不会,他太忙了。”
艺人能在家过年的有几个,更何况刘笑阳还是正当红的明星。
代新醇不置可否,只道,“反正你迟早是要见人家父母的,宜早不宜晚。”
代如亦蹙眉道,“那也太快了点。”
代新醇笑着觑了她一眼,“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年纪了。”
“二十八,要奔三了。”代如亦叹了口气,“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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