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顾珩猛地站起,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
沈寂一怔,紧跟了过去。
顾珩赶到的时候,俨燃已经被救了上来,坐在岸边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她浑身都湿透了,头发胡乱的披在脸上,一绺一绺的滴着水,脸上沾了泥渍,嘴唇发白,看起来呛得不轻,连话都说不出来。
俨燃的一个助理不知怎么跟工作人员吵了起来,见有人拍照,赶紧伸手去抢手机,另一个则手忙脚乱的递来毛巾,给俨燃擦脸和头发。
顾珩在俨燃身边蹲下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拧着眉问:“你怎么样?”
俨燃红着眼睛使劲咳了两声,摇了摇头,接着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了眼浑浊的水面,伸手指了指,哑着嗓子道:“温言……救温言……”
俨燃含糊不清的一句话仿佛晴天霹雳,将顾珩和一旁看热闹的沈寂全都震在那里。
剧组的工作人员也傻了,什么意思?还有人没上来?!!
四下望去,果然没有温言的身影。
大概停顿了只有短暂的一秒,顾珩猛地站起来,几乎是用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冲下岸,与此同时,沈寂也拔开脚步冲到岸边,纵身一跃,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浑浊的江水。
“扑通”“扑通”两声,水面接连砸出硕大的浪花,片场上一片唏嘘。
温言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正慢慢流过自己的脸,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压住,喘不过气来,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也感受不到,整个人就这样沉入了黑暗幽深的水底,身体变得绵软,使不出一点力气,胸肺间的氧气也慢慢地被抽干……
是要死了吗?
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如果是,那就太好了!
不用去想前面的路怎么走,不用去担心欠下的债怎么还,也不用再试探和揣测那个人的心,痛惜从前那样依赖那样信任过的两个人为什么一夜间形如陌路。
身体一点一点往下沉,意识也逐渐模糊,双眼明明是紧闭的,却好像透过那层污浊的水,看见有人慢慢地朝她靠近。
她在心里冷笑,是谁?这样不解风情,连光明正大求死的机会都不给她!
沈寂从水面冒出头来,脸色煞白,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顾珩已经在他之前探出了水面,怀里抱着的人浑身湿透,额头上流着血,两条手臂无力地向下垂着……
温言……
顾珩抱着温言上了岸,放在地上使劲按着她的胸腔,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看着浑浊的水从她嘴角不断溢出,人却没醒。片场的工作人员顿时炸开,打电话的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沈寂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看见温言紧闭的双眼和毫无血色的嘴唇,伸手就要去抢。
“给我。”
顾珩将温言紧紧抱住,不肯松手。他的脸似乎比怀里的人还要惨白,眼睛却黑到极致,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抱着温言,修长而泛着冷意的十指,正在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
“把她给我!!!”沈寂的眼睛已经红得像头嗜血的野兽,看着顾珩的目光暴戾而凶残。
“她是我的……”
顾珩的嘴唇紧紧贴着温言发白的脸,声音很轻,却一字一顿无比清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流露出的意味却痛彻心骨,只是没人看得到,也没人能理解。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又该如何解释,如何收场,就已经不假思索的说出口。
或许那就是日日夜夜在他身体里疯狂滋长的东西,虽然极力压抑,却在心里不停叫嚣,一有可能就拼命的挣脱坚硬外壳,迫不及待的破土而出。
俨燃离得远些,听不见他们的话,身边的人则像是发现了重大新闻,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巴。
沈寂不能理解的看着顾珩,露出嘲弄的笑:“你的?你的什么?下人吗?”沈寂侧头,有些轻蔑的扫了那头的俨燃一眼,“看清楚,你的女人在那里!!你怀里的这个,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有,如果她醒来,一定不想看见你。”
顾珩感到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下,心猛地往下沉,突然就无话可说了,连自欺欺人都不能。沈寂在他愣神的间隙伸出手去抱温言,而他看着怀里的人被强硬抱走,没有动作。
沈寂伸手抢人的时候十分粗暴,抱过温言后动作却极其的小心轻柔,生怕给她瘦弱的身体带来一丁点的颤动。他接过温言的一瞬,手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顾珩的手,他的手指十分冰冷,近乎麻木,在温言被接过去之后,手臂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没有收回,看起来空落落的。
沈寂陪着温言去了医院,剧务开始收拾现场,准备拍摄下一场戏。俨燃没受伤,只是呛了几口水,也就没去医院,在房间里休息。
下午三四点的太阳正好,阳光穿过盎然的枝叶细细碎碎的洒了进来,屋子里一片金灿。
俨燃靠着床头,随手翻开一本杂志,而顾珩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侧着头,有些出神地看着窗外。
刚刚完全失去知觉,麻木到僵硬的身体和灵魂,这会儿才渐渐缓了过来。
良久,他沙哑问道:“怎么回事?”
俨燃放下杂志,看着顾珩轮廓清晰的侧脸,说道:“游了一半,我的腿突然抽筋了。”
顾珩依旧看着窗外:“温言为什么会溺水?”
“是为了救我。”俨燃停顿了下,露出不解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在水里挣扎的时候,我看见她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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