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烧尽的绳子冰冷宣判。
“是,我救不了。”叶湑逆着光,眸底的神色晦暗不明,突然间,他提起短剑飞身而下,整个人身形不稳地摔入斗兽场中。
顿时,叶槿狠狠跌坐在地,面如死灰......是她亲口吩咐,未等她出去,无论发生什么动静,外面的暗卫都不许进来,她一开始就断了君匪的后路,却没料到叶湑会为她做到如此。
叶槿紧紧握着围栏,身体发颤,却没有勇气迈出去半步。她想,自己对叶湑的爱,在这一刻显得那样卑劣和不值一提。
此刻,横挑而出的树杈上,君匪拼命地转动着伤痕累累的手腕,她望着场中提剑厮杀的叶湑,头一次觉得手腕上的绳子烧得太慢了。
情形越来越凶险,君匪咬咬牙,狠狠扭断手腕关节,让自己猛地掉落下去,却没有想象中被撕得四分五裂的痛楚,她嗅着熟悉的清寒梅香,心满意足地搂紧了叶湑的腰。
“别怕。”他提着剑和残余一半之多的凶兽对峙,这些猛兽似通人性,被男子视死如归的气势震慑,暂时远远观望,警惕地伺机而动。
叶湑半点不敢松懈,他大病初愈,这番已经精疲力竭。唯一所想就是多杀一头,怀中女子多一线生机,若实在无法保全,他就挡在她前面,唯愿能够满足这些凶兽的胃口。
“叶湑......”君匪突然唤道,她听着系统的提示音,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叶湑下意识把她搂得更紧……“喜欢你,想要你,只能是你。”他哽咽着,似察觉到君匪已濒临弥留之际,那双多年来至多通红过的双眼濡湿一片。手中剑蓦地被他放下,通透空寂的眸中再无丝毫留恋。
这剑,既是为她而执,也只能为她舍弃得如此干脆。
叶湑笑着取下彼此的发带,如醉酒那日熟练地挽结,他捂着胸前再次崩裂的伤口,轻声问道:“君匪,你何时喜欢我的?”
“这一刻......”你跳下来的这一刻。
“那就好。”他扣紧发带锁住彼此,闭上眼,任由凶兽逼近。
所幸,这样一剑诛心的痛,初见那日我未曾施加在你身上。
第20章许眠番外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又是一年冬雪初融,玄都山星罗棋布的桃花树迎着春风,抽出了翠得发亮的嫩芽。
掌门殿前,年数最久远的那棵桃花树下,悠悠弥漫着一股清洌的酒香,和着泥土特有的气息,不动声色地钻进了影四影五的鼻子里,双生子似有感应般微耸鼻翼,有些鼻酸。
“掌门,今年入选的新弟子都等在殿内了。”他们异口同声,音色微哑,像是人到中年的低沉。
树底,刨开泥土的那只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安放好稍显陈旧的酒坛后,不疾不徐地洒上土,压实,封存。
“这是第几届弟子了?”清朗若碎玉的声音,仿佛多年未变。
“回掌门,第三十二届。”
男子站起身,没有再说话,他挑下一树桃枝,从宽大的云袖里掏出一段红绸束上,再松手,晃动的枝丫似火在烧,比天边的红霞还要浓烈。
“掌门,请。”影四影五伸手相邀,双生子眉宇恭敬,连眼角的细纹弧度都一样。
男子微微颔首,拂去衣袖上的零星泥土,再转身,眉眼如故。
身后,清风徐起,三十二条祈福红绸振风摇曳,喧闹而寂静。
掌门殿内,新进的弟子面孔稚嫩,青春洋溢,影四影五立在一旁相视一笑,无论历经多少届弟子,他们的眉目多多少少和那两个人有些相似。
“诸位,尔等束发,发带等同守礼,当洁身自好,清心寡欲。若遇命定之人,方可摘下,一生一人,不可悔也!”
男子的声音纯粹而干净,用和缓低沉的语调说出,简直......犯罪,不少女弟子偷偷抬起头打量,只一眼就双颊飞红。
“掌门,您的发带呢?”更有胆大者,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的面容,鼓起勇气问道。
桃花眸里,刹那恍惚。
“发带吗?”许眠捻了捻手指。
“已成齑粉。”被我亲手碾碎。
“嘶......”一片唏嘘声此起彼伏,年轻的弟子望向上座之人,依稀可见那人少年模样,只是眸底多了一抹化不开的寂寥。
这样年轻,当真是仅用短短三十年就窥破剑道,问鼎仙途的第一人吗?
“掌门,无情剑道,能驻守容颜吗?”有人问出了所有弟子的心声。
“呵......”训示已完,许眠走向殿门,室外的光线溢满门扉,芝兰玉树般的身影,形单影只。
“无情即无伤,无伤亦不老。”
一室寂静,年轻气盛的弟子眸尽向往,影四影五摇摇头跟了上去,岁岁年年人相似,但真正能破情绝爱的人,又有几个呢?
他们自认做不到,就连掌门,他今日的修为也是一份机缘,缘于那个心照不宣,从不提起的名字。
君者,多为男子,匪者,少有女子。君匪,君匪,这届新进的女弟子在一处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
她叫温软,温言软语的温软,性情却一点也不似这个名字,此刻,她偷偷溜进门中禁地,原以为会是一片荒凉,却没想到这看似废弃的弟子房内会别有洞天。
很明显,有人精心修缮,弟子房的内部空间似被扩宽,比她们住的好了不知多少倍,温软抹了一把桌案,纤尘不染。
她微微讶异,寻觅着有人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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