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琛2.1的股票入手那天,又到周介然家左摇右晃。
夏溪再次腐了一秒。
周介然说:“谢了。”
“我等着你回购。”元琛长相还是妖孽,“必须涨到一倍以上,60亿买的,120才能卖掉。”
周介然喉间笑了一声:“行。我回购。”
夏溪插嘴:“元琛,留下吃饭?”
“不了,”元琛长腿一收,站起,“我妹有演奏会,我也有一张票,去看看。虽然只是替人暖场。”
“…………”夏溪觉得,元琛……也是人才。
此前父亲意外过世,听说17岁的继妹也有继承权,怒不可遏,表示“当拖油瓶过来,供她吃穿供她上学已经算是施恩,还因为供她吃穿供她上学,就必须把遗产再分给她一半?”聘用夏溪,告到法院,让“妹妹”滚蛋。
当时夏溪觉得,闹到法院水火不容也不一定是最佳方案,于是帮忙调解,安排二人见面,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折中方案叫双方都能接受。
头两次见面夏溪全都在场,然而元琛过于锐利,嘴里就没一句好话,不像谈判会,倒像批-斗会,就他会逼逼,属他能叭叭。
他还老是怀疑夏溪“狗屎律师”,有时想要踢掉夏溪,换人来战。
然而后来……
元琛发现,在谈到“父亲”时,很难忽悠对方。
那个“妹妹”,十分了解父亲。
事实上,父亲忽然过世以后,元琛有点空落落的。因为父母早已离婚,有时元琛想要与人聊聊父亲,都找不到谁——外人眼中的父亲,和家人眼中的父亲,并不一样。当一个人不再存在于人们的谈话当中,他距离真正意义上的消逝就不远了。这很可悲,昔日缔造汽车王-朝的人,越来越少地被提及,越来越少地被回忆。
感觉十分奇妙,猛然之间,便有另一个人,和他拥有很相似的关于父亲的记忆,对于“父亲”也只有对方能够听懂自己。
即使是与助理聊天,对方也不相信“元总”会做那种事情。
元琛明白,后母无辜,“妹妹”更加无辜,只是觉得法律不大合理,他又较真,才想通过律师叫这件事情更“有逻辑”。
不过,几次见面下来,元琛忽地就有一点不大舍得这个唯一可以谈论父亲的人,不愿扯断这个联系,不想叫爸爸在脑中越变越淡,于是接受夏溪提议,达成庭外和解。
不仅和解,还经常联系对方。
夏溪有种预感——这对能成,虽然元琛要比继妹大上十岁。
…………
当一切尘埃落定,ceo周介然一方持股数超过50、并且风光金鹤对周介然管理能力转变态度的时候,周修然辞去了在清臣的职位。
此前,他是清臣集团东北中心副总经理、东北营销部总经理,不在总部大楼,而在另外一座城市,并不经常回到云京。
现在,周修然卸任了副总经理工作。
他并没有出让股份、期权,还在保持股东身份,只是……不再上班。
不再见弟弟,不再见风光,不再见金鹤,不再见高管,不再见员工……不再见任何知道名字的人。
在弟弟“周介然”的阴影下29年,曾奋力想“证明自己”,想说,清臣在他手上比在弟弟手上还好,周家长子周修然也并非处处差强人意——风光株式会社向他那样承诺,。
他的弟弟并未亏欠于他,可对周修然来说,那点儿“并未亏欠于他”也很讨厌。所有人说:“修然,你得感谢,介然大大方方叫你当着副总。没看见好多家伙心狠手辣、上位以后防着兄弟?”可周修然想说:“感谢什么?感谢当着副总?原本他该拥有整个清臣集团,如今却要感谢他让自己当着副总?”
长久以来,像透明人。
鸡汤里面都写,要能接受平凡。
真有那么简单多好。
人呐,总不死心。
他知道,清臣集团根基太稳,再创业……根本无法实现超越。于是,他与风光金鹤一拍即合,抓住机会,想赢一次。反正,这是一个“强者社会”,等到屁-股坐得稳当,谁还管是不是股东推上去的,谁还记得周介然当年如何如何。
最后失败。
他也不想再次承受目光、议论,于是辞职。
他想去国外,在一个没有人认识他和周介然的地方,在一个不会总看到清臣集团新闻的地方,那样也许可以轻松一点。
周介然批了。
不过,他在最后写了段话:
【大哥,没什么人在拿你和我比,是你自己在拿你和我比。】
在周介然看来,父亲也许真的……在他身上投入太多,有些忽略长子,使周修然变得十分缺爱。
其实……除去亲人朋友,谁会真正在意?
所谓“别人的目光”“别人的看法”,就那么回事儿。
今天看看你,明天便看看他,那些崇拜、尊敬、羡慕、嫉妒、爱、恨全都只是一时,对于他们来说,周修然周介然,只是茶余饭后一个谈资,只是生活当中三秒五秒,可是,对当事人来说,也许十分重要,他希望一切可以得到肯定。
不去在意,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
又有几人可以看开,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别人的看法”,轻轻松松,自由随心。
周介然只能希望,到了另个国家,周修然能看开一点、放下一点。
自己开心才最重要,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没有写到结尾……跪了,晚上还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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