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是不是宁公宁宴清?”
宁长安一讶,真是谁都认识她曾祖父呀,脸上的笑容又增添几分:“是呀,他就是我曾祖父,你们都认识我曾祖父呀?快进来吧,别站在门口了,我们进屋谈,要不站久了夫人会累的。”
那位被宁长安唤做夫人的中年女子终于开口:“好啊,小姑娘,你喊我姑奶奶吧。”
姑奶奶?宁长安一愣,轻咬着嘴角点点头,叫了一声后走到另一边,扶着她去客房安顿,而后给她探脉,心底叹息一声,确实病入膏肓,没多少日子了。
“我弟弟这些日子会守在山脚下,隔三日来看我一次,他不在的时候,就劳小姑娘你多费心了。”
“这是医者的本分,应该的。”
容九靠在床头,嘴角微扬,忍不住问道:“小姑娘,你知道宁祥语,宁宴瑜吗?”
宁长安一怔,有些不可思议:“知道的呀,是我家族中的先人,一个是我祖父的小妹,一个是我曾祖父的长姐。夫,哦不,姑奶奶你也认识她们吗?她们,她们可是后妃,你,难道你,你?”
容九失笑:“真是个傻孩子,后宫里又不是只有后妃,还有公主。孩子,阿宁不是你的名字,而是你姓宁,你应该是排在长字辈,能不能告诉姑奶奶,你叫什么名字?”
宁长安怔怔的,差点没反应过来,她眼前的这位是公主?那,那,那应该是,是成祖皇帝的公主,一个激灵回道:“姑奶奶,我闺名长安,我叫宁长安。
你真的是我姑奶奶吗?哦不,你是我姑祖母的孩子吗?那你不是我姑奶奶,你应该是,是我姑姑。”
“傻孩子,我只比宁母妃小六岁,怎么能是她的女儿,这辈分,得按宁皇后来算,她是我母后,我自然是你姑奶奶。”容九抬手,指向床边的小弟:“不过我这弟弟呀,确是你正正经经的长辈,宁妃的临江王,知道的吧?”
宁长安点头,她真觉得有些反应不过来,顺着叫道:“叔,表叔。”
“哎!”临江王爽朗地应了一声,感叹道:“母妃生前,时常说起舅公,表叔跟皇姐虽不曾见过,却是知道舅公生而带有宁家祖传的琉璃眸。
孩子,我若是没记错,舅舅已被封为侯爵,你一个勋贵世家的千金小姐,怎么会跑到深山里拜山野之人为师?”
“我来学艺。”宁长安简单解释一遍,忍不住问道:“姑奶奶既然是公主,怎么,怎么跟樵爷爷……”
“三十年前的往事了,等过两日天气好些,搬把椅子去湖边晒太阳,姑奶奶给你说书去。”容九笑得和蔼,有些累了,她要躺下歇歇,让弟弟下山去吧。
宁长安给送到迷林前,安抚道:“表叔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姑奶奶的。”她真没想到,这竟然还是她的亲人,“只是姑奶奶的身子骨,你应该有数了。”
“表叔明白的。”临江王叹息,微笑道:“表叔就住在襄州的临江王府,你要是在山上待着觉着闷了,就来表叔府里玩。”
“长安记住了。”
容九算得上是成祖皇帝所有子女中最有个性的一位,亦是最特立独行的一位。她爱上国师座下的大弟子,年长她十五岁的乔术,爱得义无反顾,乃至最后,宁可放弃公主的身份,流浪江湖。
作者有话要说: 樵爷爷会看面相,会摸骨,还真不是江湖骗子来的,他师父可是国师。
☆、求医者
清风拂过,吹得枝头绿叶摇动,吹落朵朵梨花香,吹散了湖面五彩斑斓的倒影,漾起层层破碎曲折的波纹,也吹乱了宁长安平静的心湖。
“为何呀,樵爷爷为何不肯接受呢?”
“是父皇不会接受,国师不会答应,乔术他年长我十五岁,可以做我父亲了。”容九轻叹一声,释然道:“我曾经恨过,怨过,觉得他太懦弱,我都有勇气抛下公主之尊,他却连跟我私奔都不敢。
后来在江湖上经历许多,我明白了,我太天真;他若跟我私奔,父皇震怒下来,承受龙威的就是国师,他的师兄弟还有我的外祖家。因为我的爱情,要葬送许许多多无辜的生命,是我太自私了。”
宁长安心头涩涩的,握住姑奶奶的手,劝道:“人活一生,总是会有许多缺憾,姑奶奶你生在帝王家,自小活得是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感受不到的。
你能为自己的信念坚持,后来又闯荡江湖,比那些浑浑噩噩活着的人鲜活许多,你的人生很精彩,不用再遗憾的。”
“你这孩子,真是会劝人,我确实不遗憾了。等我死后,就葬在这梨源谷中,葬在梨花树下;等百年之后,你樵爷爷葬在我身旁,一生无憾了。”
容九反手拍拍她的手,看向宁长安的目光复杂,踌躇稍许终是说道:“孩子,你愿意来这山野中学艺,不是个贪图富贵安逸的,这性子姑奶奶喜欢,有些话,你故且听一听。”
“姑奶奶你说,长安听着。”
“你这孩子生的太好了,这世上没几个男子能守得住的。你将来若是嫁人,姑奶奶的建议是,要么就找山野之人,一生避世;要么,干脆就嫁到宫里去。
但是后宫,你要记住,那就是个战场,勾心斗角杀人不见血,外表再柔弱的女子骨子里都可能隐藏着一副蛇蝎心肠,不要轻易相信后宫的任何一个人。”
她不会嫁到后宫的,她甚至都不一定会嫁人,可迎上姑奶奶的目光,宁长安到嘴边的话有些说不出口,转而应道:“姑奶奶放心,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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