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妈妈。”游星河说,“谁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袁翠翠笑起来,眼神恢复正常,好像天塌下来都无所谓。房间里无人说话,安静了半晌,窗外吹来凉风,带着草木的气息。
袁翠翠鼻子动了动,笑道:“秋天了啊!”
游星河看着她沉醉其中的样子,咬牙问:“妈,你为什么要杀那个人?”
袁翠翠马上缩紧眼眸,警惕而审视地看着他:“律师没跟你说吗?”
律师说的是防卫过当,为了自保不小心杀死了对方,用木奉球木奉,敲得对方头爆裂。
游星河慢慢地笑,笑到后面都笑不出来了,五官拧成一团,笑不像笑哭不像哭。
“为什么偏偏死的是那个人?”他盯住袁翠翠的眼睛。
那里有一秒的错愕,或者是半秒。反正很短暂,但被游星河抓到了。袁翠翠太擅长演戏了,以前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从不怀疑。
袁翠翠看着游星河,表情渐渐变得认真而微妙。
“你到底想问什么,就问吧。”她沉声道。
“为什么偏偏死的是那个人?”
“他该死。”
“为什么该死?”
“他手上有你妈的把柄。”
“什么把柄?”
“你是警察吗?问这么多!”袁翠翠眯着眼睛笑,风情万种。她突然像是感慨般,抬头望着房顶叹道:“要是有烟就好了!”
“什么把柄?”游星河坚持不懈。
梁明月看到他微颤的嘴角,伸手按住他肩膀。游星河赶紧握住他搁在肩膀上的手。他需要勇气,支撑他找到答案。
“多脏啊!你干嘛要知道这么脏的事情?”袁翠翠看着他,表情疲惫:“太脏了,你不用知道。”
她再不靠谱,再不会带孩子,也知道哪些是游星河能知道的,哪些是他不能知道的。娱乐圈的水,要黑有黑,要白有白。她只愿意他趟白的。黑的很少让他看到。
房间里再次沉默,凉风一阵一阵地灌进来,越来越大。桌上的纸张被吹到地上,梁明月捡起放回桌上,找了一个杯子压好。
袁翠翠问他:“你抽烟吗?有带烟吗?”
梁明月摇头。袁翠翠似乎不信:“你这模样,看起来不像是不抽的!”
“那,我也脏吗?”游星河小心而颤声地c-h-a话。
袁翠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但很快变成那种不可思议的惊讶:“你怎么会这么问?”
梁明月把手放回游星河肩膀。
“我跟他有关系吗?被你,杀死的那个人?”这个问题藏在游星河心中太久了,没想到问出来时,居然也不过一句话。问完了,游星河居然一点都不紧张了。最后的答案如何,好像也不重要了。他坦然地看着袁翠翠,等待她的宣判。
“你怎么会这么问?”袁翠翠还是不敢置信。
梁明月也惊讶地瞪着他看,游星河抿着嘴角,似乎在积攒力量。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换了种问法:“他是我亲生父亲吗?”
“哈?!”袁翠翠眼睛都瞪圆了,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会这么问。
“从十二岁起,就听到很多人说,游日海不是我亲哥,游世昌不是我亲爸。他们养着我,不过看我可怜。”
游星河慢慢回忆是怎么发现这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的。一开始只是关于袁翠翠的流言蜚语,说她私生活放荡,男人无数。唯一的孩子的父亲成迷,很有可能不是游家的种。不然,她为何不去游家大宅住?为何他十岁才被接走,还不是接去游家大宅?
同学故意避开他的讨论,同学家长嫌弃同情又讨好的眼神,家中保姆时不时地叹他可怜,还有偶尔被莫名其妙的自称记者的人堵住问你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游世昌对他,一会儿热情一会儿冷淡,他总是摸不清他的想法。而游日海,偶尔也会表露出对他的不耐烦。从十二岁起,他开始学会小心翼翼,虚与委蛇,故意做出游世昌和游日海喜欢的样子讨好他们,当人一面背人一面。有时候,他都快忘了自己的真实模样。
如果不是袁翠翠出事了,他被送到乡下,他这辈子差不多这样了,没有灵魂的活着,如同行尸走r_ou_。
梁明月没有想到,游星河偷偷来找袁翠翠,是为了求证自己的身世。他没有想过,看起来单纯得有点傻气的他,心中居然藏着这么大的事。他有点生气。
“那种烂人,我怎么会跟他生孩子!”袁翠翠嫌弃道:“你大哥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听到自己跟那人没有关系,游星河露出一个“万幸不是他”的笑脸,毕竟那人真的是个垃圾,他都比不过游世昌的一根头发。不过游世昌现在已经没了头发。
游星河把挡住眼睛的散发拨到脑后去,他有一头浓密地让人羡慕的头发。
“那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既然已经开始问了,那就问个清楚。游星河坦然多了。
袁翠翠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看着认真的游星河大笑到全身耸动,直不起腰。
游星河被她笑得生气,他觉得自己好像又被她当成了傻子,像小时候一样,随便糊弄下就过去了。
“笑屁啊,你说啊!”他不满地催促。
梁明月轻声唤他:“星河——”像是抚慰,更像是提醒,答案已经明了,无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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