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却说寂涯深夜离去,而止愚也在庭院中歇息了,直至次日一早,姬幽影前来寻她一同去天帝山,而此行,白夙受伤不随行。
天帝山溪边兽,是他们此行目的之一,而此次同样未来的,还有琐阳及夕冷。
天色偏暗,止愚携着挽陶栖于树上,而百步之外,其余几人正围着三只溪边兽,眯眼打量了片刻,止愚并未插手。
被围困着的三只溪边兽体力渐失,行动也已缓慢,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止愚阖眼准备休憩片刻,而此时,姬幽影一个轻跃便坐在了她身侧。
她慵懒地掀开了眼皮,打了个哈欠,“你上来干什么?”
“看看你。”姬幽影手指覆上她的额头,片刻后收回,抿唇看着她,“你最近不太对劲啊,一直避着白夙,怎么了?”
“有吗?”止愚挑眉,随后勾唇一笑,“我怎么不太记得,你多虑了。”
“怎么……”
“啊!”
树上的两人同时回头,只见远处碧光耀眼,止愚眯眼看着那冲天之焰,突然面色一冷,而后将手中的挽陶扔至姬幽影怀中,飞身至其余几人面前。
“末药!”
“嘁!”止愚冷冷一笑,那碧色的光芒灼伤了她的手腕,鲜血滴落,她一舔嫣红血液,目色凛冽。
光芒四散,脚下形成一无底之井,几人同时四散开来,而距离较近的末药已经被拽入井中。
止愚一愣,随后手中甩出一道水袖,浅色的水袖瞬间将末药缠住,但是井底的吸力越发大,两人身子逐渐下沉,止愚一用力,将她与末药一调换,迅速将末药扔了出去,而那一瞬间,井口处形成了一层结界。
冲天的光芒消散开,地上唯有一层淡淡碧色荧光萦绕着,正当几人猝不及防时,天际突然落下一人。
“尊者!”
末药一个腿软瞬间跪倒在地,面色惊慌,“尊者,你快救救止愚,她掉入这口井了。”
在天际看到那道碧光时,他就觉得不对了,如今来了这天帝山一确定,节华眸色瞬间慌张。
“尊者?”
“救不了……”节华十指成拳,颔首而立,一双苍白茫然的目子隐藏在黑暗之中,“那个地方只能一回进去一个人,就算强行闯入了,也只会被主人分开,只有进去的人才能找到出路。”
“那个地方……”末药面色一白,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颤抖,“尊者所说,莫非是那两人的地方?”
非仙非魔,非神非妖,独立于六界四族之外的那两位大人。
节华未出声,目光紧紧盯着那个井口。若是苍苍的话,进入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毕竟,千年前,她就已经与那两人打过交道了,而且交情不浅。
“留两人在这里守着,其余人回重涵宫。”
“尊者!”姬幽影咬了咬牙,眼底有些惊慌,“难道就不管了吗?只要是结界就有打破的可能啊?”
“没有……那两个人的结界,是打不破的……”
云雾缭绕,节华驾云离开了此地,而姬幽影瞬间觉得身体冰寒,她回头看着身后的井,倒退了几步,“离那个地方远一点,它在吸食仙灵。”
其余几人立刻远离井口,看着那透着诡异的地方,却是不肯挪步至重涵宫,一行人都留守在了天帝山。
而彼时的佛望山。
“连你也没办法?”寂涯翘着二郎腿,低垂着眉眼思虑了许久,而后抿唇,“节华,你虽为尊者,可是实力却丝毫不亚于我这个上神,那个地方你都打不开,何况我呢?”
“若是我们联手呢?”
看着他面上带着隐隐约约的焦虑与不安,寂涯长叹一口气,“节华,我知你心中担忧,只是你莫要忘了云生楼主的脾性,就算能够打开那个结界,你以为他们能够放过仙界众人?”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云生楼。
那个地方从来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招惹的,而云生楼的两位楼主更是高深莫测,实力成谜。
旁人只知云生楼每过几百年便会打开飞天镜吞噬周边之人,而被飞天镜带入云生楼之人,便需闯九层浮屠塔,破一百九十一宫,安全通过之人便可出飞天镜,而不幸者,其力量便会如同养料一样,成为飞天镜与云生楼的一部分。
自那个地方形成至今,六界四族中皆有人牺牲在浮屠塔内,按照苏木的话来说,便是那地方就像一个不挑食的娃娃一样,或人或神,只要身在飞天镜周围,一律接纳。
而最关键的是,自那个地方形成至今,凡是进去过的人,只有浮葬一水的弑苍真神完好无损的出来过。
于是众人秉承着惹不起却躲得起的宗旨,纷纷远离飞天镜,但是这个飞天镜何时出现,又出现在哪里,这却是难以预料的一件事。
“就算苍苍如今失了神力,可凭借着三人的关系,她也会没事的。”寂涯一笑,然后回头看着回廊中光着脚丫子的女子,挑眉问道:“云藏,你说是也不是?”
女子回头冷眼扫了他一眼,端着木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氛围有些尴尬而为难,寂涯苦恼地挠了挠头,而后瞥了眼仍然焦灼的节华,“节华,你别忘了,她是弑苍。”
“这世间,若是连她也救不了自己的话,那就没有人能够救她了……”
她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节华面色一白,而后有些痛苦地扶额,“寂涯,从知道她进了飞天镜那一刻,我的心就没有宁静过,你如何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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