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能信任之人太少,越慈不来,便只剩下石大海和刘黑子,两人身手都不成,当不得亲兵队长。若非此时无人比越慈更能担当此任,他会不阻挠这小子当她的亲兵队长?
韩其初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幸亏这两人没都在军侯身边,不然日日吵个没完,“好了章兄,我在军侯身边,你可放心,亲兵之选在下定会劝军侯宁缺毋滥的。”
“嗯,你的话,我信!”章同有意气月杀,韩其初一表态,他便点头离开了。
暮青向来话少,三人谈论她的亲兵之事,她也一句未言。月杀、韩其初、石大海和刘黑子,她行军一路,能信任的也就这几人,有他们在就够了,日后若有可信之人再补。
刘黑子也没插过嘴,见章同走了,他才挠了挠头道:“军侯今晚还没吃饭吧?队长和韩大哥,你们吃了吗?要不,我一起打回来?”
月杀和韩其初早早便来了营房等暮青,两人确实也未吃晚饭。
“你一人怎提得上四人的饭食?眼看便要宵禁了,一起吧。”韩其初说话间看向月杀。
月杀无动于衷,“我是队长。”
他的任务是护她安全,不是打饭!
韩其初一笑,也不在意,他和刘黑子一人提两份回来也成。于是拍了拍刘黑子,两人便结伴出了营房院子。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黄风里,暮青面无表情转身,进屋,“队长,我要沐浴。”
于是,不打饭的队长,转身打水去了。
营房里有灶房,平日里不开伙做饭,只是冬天烧暖炕用的,也可用来烧热水沐浴。
行军两个月,暮青第一次洗热水澡,行军途中她都是趁着夜里解手时,揣一块巾帕在身上,寻那林中溪边勉强擦擦身。有时大军依河扎营,河面开阔,不好藏身,她那几日便只好忍着。
忍了两个月,忽然有屋子,有浴桶,有热水,一切都觉得美好得不真实。
屋里有一面屏风,无甚华美雕饰,不过是两片木板,用来搭衣,暮青已觉足矣。她将灯烛放去远处,避免沐浴的身影投去门窗上,这才来到屏风后,宽衣沐浴。
灯烛照不见屏风后,却能照见折缝后,木色熏熏氤氲暖,少年宽衣,衣带缓落,乌丝散若飞云,遮了那玉背清卓,却遮不尽珠肌春情,霎那女儿娇。
少女臂如雪,指尖轻撂,面具轻落衣衫,薄如蝉翼。
水色氤氲,沾湿乌发,珠肌点破波光,那容颜在破碎波光里,清素胜那人间雪,碧玉风清无人见,容颜模糊,却足以叫望见之人一眼三生。
门囗有月杀守着,暮青心中安定,却未久浴,她身上的刀上已愈,却还不适合久沾水。她在房中绞干头发费了些时辰,出房门时,月杀门神般守在屋外,韩其初和刘黑子在西边营房里,两人已吃过了饭,暮青和月杀的在灶中热着。
营房分了东西两屋,一屋五人,暖炕通铺。暮青的亲兵还不到五人,按说该一屋住着,可韩其初和刘黑子住去西屋,月杀却独自挑了东屋。暮青知他夜里与汴河有书信往来,独自一屋行事方便,便由着他了。
吃过晚饭,暮青便回了屋。早晨军中有晨练,但她升了军侯,已不需与新兵们一起操练。军中高阶将领需磨练的是个人本领,她早晨起来可以去校场练功。
但这日早晨,暮青却未去校场,而是一大早便带着人去找石大海。
石大海还在原来的那一陌,只是原来同伍的暮青、章同和韩其初都升了军职,刘黑子自请去了伙头营,同伍的五人里只剩下他孤零一人,便被安排去了其他伍。
暮青到了城外校场时,万军操练,新兵们已领了兵刃。新军途中,新兵的兵刃都是长戟,今早一瞧,有人已领了长弓、短弓、夹弩、床弩、长矛、长枪、刀盾等兵刃,细分了兵种,有教头正在校场上传授兵刃操作之法。
石大海来见暮青时,手中提着刀盾,一脸喜色,“军侯!黑子!”
“石大哥!”刘黑子也面露喜色。
“你小子!俺说啥来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不就来了?”石大海揉揉刘黑子的脑袋,哈哈一笑。军侯去伙头营寻了个瘸子当亲兵,这事儿昨晚就炸了营房,他一听就知道是刘黑子,正替他高兴呢,谁知今早就见着他了。
“嘿嘿!那、那都是军侯念着咱们同伍的情谊。石大哥,你……你愿不愿意来军侯身边当个亲兵,大家做个伴儿?”刘黑子瞧了暮青一眼,暮青轻轻颔首。
“啥?”石大海手中铁盾差点掉到地上砸了脚,两眼瞪得铜铃儿大,“俺?去给军侯当亲兵?”
给高阶将领当亲兵可比在新兵营里当个重步兵好得多,平日虽只是照顾将领的生活起居,但战时跟在将领身边,立军功的机会多得多。
可这等好事咋能落到他头上?
“俺、俺以前就是个种田的,也不会啥武艺,到时候咋保护军侯?”石大海有些为难,有这等好事他当然想去,但是别的将领身边亲兵个个是精兵,军侯身边有个黑子就够被人拿来说道的了,再加上他,那不成了军中笑话了?
其实他跟军侯也不咋熟,但是他肯收下黑子,不叫他在那伙头营里吃苦,瞎子也瞧得出来是个重义气的人。这样的人,他不想坑!
刘黑子听了一笑,拍拍自己的腿,“像我一样就成!我腿瘸了,可还有命!石大哥种田,不还有把子力气吗?”
石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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