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求见,武帝并未召见,转而传召君瑕入宫。
“依你之见,旬王回封地如何?”旬王如今是武帝心头之患,旬王与太子二人明争暗斗,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旬王竟是将手直接伸到他的头上!
君瑕垂眸道:“皇上心中已有主意,何须问微臣。”
武帝压了压眉心,苍老道:“长公主如今羽翼已丰,放旬王回封地,朕担忧他会就藩。”
养虎为患,不过如此。
“皇上若是信得过微臣,不妨剪除旬王的倚仗。”君瑕波澜不惊的语气里透着冷酷无情:“皇上顾念血脉之情,却要以社稷为重。”
武帝陷入沉思。
旬王最大的倚仗,便是魏琳琅。
魏琳琅是先帝最宠爱的公主,与他一母同胞,他能顺利登基,魏琳琅功不可没。
他时常庆幸,魏琳琅是女儿身,她若身为男儿身,毫无疑问便是先帝最看重的继承人。
“郾城如今在长公主手中,凤殷不知所踪。阴正颍来京,旬王曾备厚礼拜见他。”君瑕不疾不徐道,却字字切中武帝要害。
郾城与阴家若是皆为魏琳琅所用——
武帝精锐地眸子里闪烁着暗芒,眼睑垂敛,掩住一闪而逝地煞气。
“此事交由你去办,朕如今能信之人,只有你与刘有德。”武帝说到此,眼中似有一点笑意:“君瑕向来不会让朕失望。”
君瑕等的便是这句话。
乘坐轿子出宫,君瑕坐上马车。
女官将君瑕拦住,恭敬道:“相爷,长公主有请。”
君瑕冷冽地嗓音传出来:“长公主若要见本相,按章程来。”
什么章程?
自然是先寄拜帖,得了相爷的准话,便是应约。若无答复,便是不见。
这个规矩,上京人人皆知。
可君瑕竟敢拿这个由头拒绝长公主,所有人都惊诧。
在他们的惊诧中,马车朝相府驶去,女官脸色难看地去复命,魏琳琅气得将手里的茶泼了女官一脸。
女官浑身一抖,不敢躲,幸而茶水已经冷了,颤声道:“殿下,相爷目中无人,您是大舜最尊贵的女人,就算是皇后见了您都要礼遇三分,他不过一介臣子,竟敢拂您的脸面!”
魏琳琅满目阴鸷,她首先想到的并非君瑕的无礼,而是他的态度,放在以往君瑕他是不敢也不会如此拂她脸面。武帝不见她,却见了君瑕,这很能说明问题,君瑕是得了武帝的倚仗,方才这般毫无顾忌。
那么武帝究竟对他说了什么,使得君瑕如此不给她脸?
魏琳琅捉摸不透,当她各处势力受到抨击,在朝中的人一一受到弹劾之后,猛然惊醒过来,武帝打压她!
君瑕的所作所为,皆是受到武帝的指令!
魏琳琅应对着君瑕的打压,无暇去管制旬王。
旬王暗地里与太子斗得不可开交,暗中得刘公公相助,有如神助,便越发膨胀,将长公主的话抛诸脑后。可接下来,形势急转而下,吃了不少闷亏,处处受到掣肘,节节败退。
无奈之下,他寻求君瑕的帮助。
君瑕却是避而不见。
事情已经到了不受他控制的地步,旬王不敢再隐瞒着长公主,寻她商量对策。
长公主自身难保,几处势力被捣毁,郾城虽然掌控在她手中,城主令却不知踪迹,她无法调动郾城势力,加派人手去找凤玉琢。焦头烂额之际,陡然听闻旬王如今情势险峻,喉口腥甜,吐出一口鲜血。
“姑母!”旬王吓一跳,连忙递水过去。
“啪——”长公主扬手一巴掌挥打在他的脸上,红着眼睛,切齿道:“废物!”
旬王怔怔地捂着脸。
“你若听我的话,何至于受到皇上的猜忌,处处打压?”若非不是皇上授意,君瑕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对付她?
“刘有德是皇上一条走狗,岂是你几个女人能够收买?”长公主气怒难平,汲汲营营,却在节骨眼上出了纰漏。
转而,冷笑道:“皇家中人血都是冷的,我与他一母同胞,对付我来毫不手软。也不曾想过,若非我他如何能坐上皇位?那个位置,本该就是属于我的!”
“姑母”
“住口!你若想活命,接下来不可轻举妄动,一切听从我的命令!”长公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满面阴霾道:“你去将晋阳从庵庙里接回来。”
“是。”旬王匆匆离开。
——
沈见微面见长公主,虽平安归来,沈若华却动怒了。
眼见君瑕打压长公主,她暗中也在运作。
她与魏毓商议完对策,按压着太阳穴道:“长公主部署在朝中的势力,已经被君瑕给剪除大半,前段时间长公主势头十足,而今却像是承受不住他们的穷追猛打,渐有败势。可我总觉得不简单,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平静,你平日里多注意着她的动静。”
魏毓颔首:“旬王今日去了长公主府,想必接下来会有所动作。”
沈若华思忖道:“你派人盯着南阳王府。”南阳王妃为长公主办事,她不得不往深处想,南阳王妃是否代表着南阳王的态度。若是如此,那么南阳王便已经是暗中归顺了长公主?
福安要晋阳陪葬,南阳王早已对皇后与武帝心生不满,虽然被安抚下来,那也是在皇权的镇压之下。
“行。”魏毓将沈若华的话记下,当即离开,守在门口的高映岚透过窗户望一眼沈若华,低眉顺目地跟着魏毓离开。
沈若华并未觉察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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