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韶垂眸望着门内两口箱笼,幽邃的眸子里并无波澜起伏,只是抬手压一下额角:“扔了。”
他径自往府中走去。
门仆见了,焦急的准备拦下他,朝三见状,拉着门仆的手,往他手中塞个银锭子:“兄弟,拿去买壶酒吃,主子间的事不是我们能掺和的,待他们和好之后,遭殃的可都是咱们这些办事的。”
搞定门仆后,朝三打开箱笼,里面装着宝光流转的珠帘。
他挠挠头,这是羲和院正屋中挂着的珠帘,并非主子的东西。
回想着门仆的话,不明白夫人的用意。
而容韶踩着月色去往羲和院,遇见了沈氏。
沈氏见到身着纯白色直裾的容韶,略略皱眉:“华儿她气性儿大,过一会便没事了,你别与她计较。”
“我并未放在心上。”容韶低声道:“是我有不对之处。”
闻言,沈氏面色稍缓:“先前见你拂袖离开,还担心你们生出隔阂。”
容韶闪过疑惑,面上却不显分毫:“宫中出事,皇上请大师做法事,宣我入宫。”
沈氏颔首,眼底闪动着一丝光芒:“你”
容韶驻足,静静地等着沈氏接下来的话。
沈氏却摇了摇头:“无事。”
容韶默了片刻,他缓缓道:“我进宫时,他正好已经出宫。”
沈氏笑了笑,回了知乐楼。
辞别沈氏,容韶回到羲和院,便见屋子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烛火。嘴角流泻出一抹浅淡的笑,眉眼间的倦色随之散了大半。
屋子里,悬挂在内室出的珠帘拆卸,空空荡荡。
容韶一眼便见到躺在床榻上安睡的人,他缓缓靠近,伸手拉高锦被掩在她的下颔,手腕被扣住,她双眸陡然睁开,冰冷而带着寒意的目光直射而出。
灯火摇曳,他微垂着头,整个面容浸润在阴影之中,一双漆黑的眸子光影明灭不定。
沈若华被灯火刺得眼睛微眯,他的面容有些恍惚。便听到他嗓音微哑道:“吵醒你了?”
沈若华默然无声,只是盯着他看了半晌,手横在胸前压着被子坐起身:“你没有听见门仆给你传话?”
容韶反而顺势坐在床沿:“说什么?”
“你与我说娶我只是为了兵符。”沈若华靠在床头,气定神闲的看着他。
容韶眼底闪过暗芒,叹息一声,抬手轻轻抚着她的长发:“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沈若华鼻尖传来熟悉的冷香混合着浅淡的酒香,拿下他的手,放在手心。他反掌握着她的手,温暖柔软。
“只许生一下气,气消过后,我们便和好。”
他的声音在屋子中轻轻地响起,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沈若华望着静静被他握在掌心的手,他的修长如玉,她的细嫩无暇,珠联璧合般契合。
心中早就不气了,即便还有气,他这般和风细雨,她还能如何?
容韶未曾等到她的回应,看着她低垂的面容,语气里带着无奈:“你先休息,我今日应酬喝了酒,先沐浴换衣。”
他拿着底衣去净室。
沈若华掀开被子下床,趿着木屐跟过去,她靠在屏风上问:“你说这世间有毫无瑕疵的易容术么?”
净室里的水声停了片刻,良久,方才继续传出‘哗啦’水声。
“没有。”
沈若华拇指挠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与赵明铮是何关系?”
沉水香。
是了,她曾在赵明铮身上闻过。
这世间除了他,还会有谁与容韶长得相似?
他今日刻意扮作容韶,神态、语气都十分相似,离间得也并不明显,这才险些令她被迷惑。
沈若华眼底闪过讽刺,赵明铮装作对她情深不悔,她可不信他因为这个理由破坏。
容韶听懂她想要问的意思,并非指血缘。
这一次,他倒是没有沉默许久:“我与赵家有联络。”
这一句话,透露太多信息。
沈若华恍然明白,为何那一日去赵府参加宴会,赵三夫人对她态度和善。当时她心中纳闷,琢磨着赵家打算与容韶相认,之后却又毫无动静,却原来容韶早已私下里与赵府相认了。
她嗤笑:“藏得够深啊。”
容韶听出她话中的讥诮,不禁头痛,一时为着‘君瑕’的身份发愁。
“行了,你慢慢洗。”沈若华打着哈欠,裹着被子睡到里侧。
翌日。
天蒙蒙亮,沈若华迷迷糊糊的从容韶怀中挣开,一脚踹他小腿上:“你起来。”
容韶睁开眼,将她重新捞进怀中:“今日有事?”
“你已经被我赶出沈府,赶紧起床,待会从后门离开,别给人瞧见了。”沈若华双臂抱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胸膛上,张口在他锁骨处吮吸一个红点。
容韶抱着她的双臂收紧,喉结微动,身上一冷,沈若华卷着被子躺在内侧,只露出半张脸:“青石巷那边有一座宅子,你可以暂时在那边歇脚。”
她睁开朦胧的双眸,望着容韶赤足站在床边,乌墨般的秀发披散在圆润的肩头,精致性感的锁骨一点红梅,秀色可餐。
容韶淡淡地看她一眼,穿着白色锦袍,其上绣着精美的暗纹,容色秀美,清贵高华宛如高山流水。
沈若华眨了眨眼,想让他别走了。
容韶清雅一笑:“今夜给我留门。”
“”沈若华无语,他这般一说,两人竟像偷偷私会。
容韶从后门出来,朝三望着幽静的小巷,看着如沐春风的容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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