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没准明天就能见到儿子。
想到这,我挤出一个笑,“快睡吧,不早了。”
抽完的烟头扔进烟缸,孟泽成坐在窗前的独立沙发上,又拿出一根烟。
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
他锁眉,接电话,“怎么还没睡?”
听筒里传来的哭声很大,我都听见了。
孟泽成走到床边,手机递过来,眼神有些不耐。
我如获至宝似的捧起手机,贴上耳朵。
小宇嚎啕的哭声从耳膜钻进我心里。
一声一声的,哭得我心揪着疼。
“小宇。”我的声音变得很怪。
又哑又低,还带着点痰。
很难听就是了。
哭声停下来,“妈妈!妈妈你在哪?!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接我?!”
小宇抽泣着问。
第23章孟哥哥,我好痛
现在见面都是奢望,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接他回去。
“快了,妈妈很快就会来。小宇乖,赶紧睡觉。”我哄得很没底气。
十一点半,小宇终于肯挂电话睡了。
孟泽成还坐那抽烟,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他一直没有要上.床的意思,我轻轻唤了一声,“孟哥哥。”
孟泽成脸上表情震颤了下。
震颤得不算明显,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看着那张半垂的面孔,看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上一次这么叫他,已经是九年前了。
那时温欣高考完,正参加毕业旅行。
父母下乡走亲戚。
我在家里只剩自己的情况下,做了人生中第一个重大的错误决定——放孟泽成进来。
他敲门之前,家里停电了。
隔着门,他问我你家有电么,我说没有,他说我家也没有。
总电路受损,整栋楼黑灯瞎火。
他说他明天要走了,去美国。
我打开门,让他进来。
屋里黑漆漆的,我说孟哥哥你等会,我去给你拿个东西。
我在卧室的抽屉里找那封信。
那封历时两年,删删改改,打了无数个草稿,最终誊在一张牛皮信纸上的情书。
摸黑找了半天没找到。
一双手从背后圈住了我。
好不容易跑到卧室门口,又被他抓住胳膊拖回来。
十六岁的我,被二十三岁的孟泽成,压在自己卧室的水泥地板上。
他在地上压了我很久,压到我的挣扎变得软绵绵,才把我扔上.床。
喊了好久救命,也没人来救我。
喊救命没用,我开始喊孟哥哥。
喊得嗓子都哑了。
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压在我身上的这个男人是谁。
如果是孟泽成,为什么要对我做出这种事?
当了这么多年邻居,他跟我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如果不是孟泽成,为什么会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我哭着哀求,孟哥哥,我好痛……
他反而更用力了。
汗水滴在我脖子上。
他的唇凑过来吻我,我咬住他肩膀,不肯松口。
我咬得越紧,他下力越狠。
像是彼此都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往死里折磨对方。
他肩膀流了很多血,我下.身也流了很多血。
床单上的血痕洗不干净了。
我妈怪罪我,来例假就老老实实躺着,翻来翻去的,又把好好一条床单给毁了。
我低着头,伏在书桌上,试卷上的笔迹被泪水晕成一朵朵淡蓝色,不成形状的花。
后来我也没找到那封情书。
应该是我妈收拾屋子时,把抽屉里她觉得没用的东西全扔了。
从小我就不怎么爱整洁,用过的草稿纸,零食里附赠的小玩具,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全往抽屉里塞。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
反正我对孟泽成,已经死心了。
那晚过后,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省城,当天飞往美国。
这是我妈跟我说的。
还说她跟我爸回来的时候,看见那个小批崽子拎着行李上了一辆豪华轿车。
坊间传闻,小批崽子的外公派人来接他。
坊间还传闻,小批崽子的外公势力很大。
他走以后,周围邻居时常感慨,小批崽子运气好,爹死妈疯,竟然找着了有钱的外公。
每次听见别人感慨他运气好,我都会非常非常悲伤。
我想我大概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到这么个奇怪又可怕的男人。
没过多久,我们家就出事了。
一场车祸,让我爸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后,彻底离开。
我妈在医院躺了半年,命保住了,但落下残疾,失去左手整个手掌。
我姐为了供我继续上学,给我妈交医疗费,放弃了深大录取通知书,去夜总会当小姐。
这事后来我们才知道。
那会她每个月转账回来,都说是课余兼职赚的钱。
我想,大概我家的运气全被那个奇怪又可怕的男人给偷了,他才会越混越好。
而我家,却接二连三遭遇不幸。
门被摔得很响。
我从这声巨响中回过神来,发现孟泽成已经不在房间。
不高兴了?
我记得当年那期陆雨有约的访谈里,陆雨问他,孟爷,小孟总,孟大总攻,这几个网友叫开的称呼里,最喜欢哪个。
他摇摇头,说都不喜欢。
陆雨追问那最喜欢别人叫你什么?
他笑出两个很深的酒窝,说,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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