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听到此处,不由得感到好笑。王太后虽然是个极端聪明的人,可是在国事上却似乎有些局限呢,竟然会建议自己儿子重封燕王。如果刘彻答应了,那之前的心血不全白费了吗?此事倒是怪了,原来一直听说,王太后是极少干涉政事的,怎么这一次,竟然会开口提着个敏感问题呢?
刘彻将陈娇的表情全部扫到了眼中,口上却还含含糊糊应付着王太后。
……
晚间
刚刚沐浴完毕,只着薄薄单衣在窗边纳凉兼晾头发的陈娇,被晚风吹拂得昏昏睡去。待她再度睁开眼睛,却发现外间已是繁星满天,而自己的身上披着一件男式外衣,她站起身,披着不合身的男式外衣走到室内,却看到刘彻正手执书册在看着些什么。陈娇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想确定自己是不是梦还没有醒,怎么会看到刘彻在这个时间坐在这里。
刘彻也注意到了她,看着她揉眼睛的动作,嘴角划出一抹不明显的微笑,说道:“站那么远做什么?夜风凉,靠灯近些,暖和些。”
因为此刻的情形实在有些诡异,陈娇暂时失去了灵活反应的能力,只能唯唯诺诺地听话向前蠕动,刘彻长长的外衣在地上缓缓拖着。刘彻也没在意她的刻意放慢动作的行为,只对外面喊了一句:“来人,将夜宵端上来。”
以飘儿为首的一行人,立刻鱼贯而入,将装饰精美的点心一一放置在几案上。如果说,陈娇的回宫对汉宫有什么立竿见影的影响的话,眼前的这些小点心便是。不得不说,即使是这个时代的御厨们做出来的菜色也还是入不得陈娇眼的,她只得亲自下场示范了许多菜色。这一示范却是让整个宫里的人都有了口福。吃夜宵的习惯也渐渐在宫中兴起。
陈娇看着颜色新鲜,勾人食欲的夜宵,也觉得自己是真的饿了,摸了摸肚子,也不再和刘彻客气,加速行进到他身侧,伸手端起一碗汤,开始填肚子大业。两人合力很快将桌上不多的小点心给消灭得一干二净。吃饱喝足后,陈娇终于恢复了精神,抬起头,看着刘彻说道:“你怎么来了?”也许是因为刚才一起没有形象地消灭过夜宵,陈娇对刘彻竟然少了平日那种畏惧与疏离。
陈娇自己不觉得,刘彻却是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笑了,笑得十分温柔,开口说道:“朕是来问你,对燕国,朕是应该迁徙一个亲近朝廷的诸侯王到燕国去呢?还是并国为郡好?谁知,你竟在窗边就那样睡过去了,至今才醒。”
听到这个问题,陈娇皱了皱鼻子,直接回道:“当然是并国为郡。高度中央集权的郡县制才是最适合中国的。”
“最适合?”刘彻敏锐地抓到了这个字眼,问道,“那为何秦二世而亡?”虽然亲政以来,他越来越体会到郡县制带给他的好处,但是诸侯们所叫嚣的郡县制亡秦却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困扰。
“任何新事物的诞生总不可能是那么一帆风顺的。”陈娇摇了摇头说道,“秦亡于严刑峻法,而非郡县制。”
“任何新事物的诞生总不可能是那么一帆风顺的?”
“是的。”陈娇忽然觉得自己头有点晕,想着赶紧说两句将人打发出去,“秦始皇所订下的很多制度,其实立下了万世楷模,虽然秦朝二世而亡,不过他所创立的制度却会一代一代地承袭下去。就算高祖皇帝当年是反暴秦而代天下,也仍然承袭了秦制,不是吗?从这个意义上说,秦又何曾灭亡?陛下如今削藩,又何尝不是为了灭分封,重行郡县制?这不过是因为郡县制是最适合朝廷统治天下的。”
汉代人虽然承秦旧制,但是每一个新王朝都不会给旧王朝什么好评价,所以汉室对秦朝的认识也处于一个极端狭隘的范围内,所承秦制有许多都被假托为周制。陈娇今日所说的这些,对于刘彻来说,实在是很新鲜。刘彻聚精会神听着这一切,一旁案上的鲸鱼型烛台上的蜡烛不断燃烧着,放出丝丝香气。当陈娇题为“秦朝存在的历史意义”的演讲说完时,她已是双颊嫣红,眼神迷离,陈娇自己也发现了不对劲,她张开嘴巴,想送客却是身子一软,倒进了刘彻的怀中。
一直沉迷于陈娇的演讲中的刘彻,这才忽然发现陈娇的不对劲,她面上嫣红,浑身发烫,这分明是……刘彻抬头看了看一旁的琼鱼烛台,耸了耸鼻翼,闻着那丝丝香气,再低头看怀中意乱情迷的陈娇,已然明了了一切。他叹了口气,将陈娇抱到内室,放在软榻上,揭过一层薄被,为她盖上。陈娇却不配合地蠕动着身体,整个人不断靠近他,通红的脸蛋不断地在他胸口磨蹭。
刘彻本欲推开她,但是看到她全心依赖,满心祈求的眼神,伸出的手却落在了陈娇十分娇嫩的脸,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不断落下烛泪的烛台,不觉想起了当年新婚的那一夜。
陈娇却仿佛十分享受刘彻这样的对待,脸上露出了猫似的舒服表情,身子依然在刘彻怀中扭动着,口中却在说着些什么,起初刘彻没有注意。后来仔细一听,却听她正呼着:“爸爸,我想回家了……妈,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哦。”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刘彻皱起眉头,便追问道:“阿娇,爸爸是谁?妈又是谁?”
“爸爸就是爸爸。”陈娇不耐烦地回道,“妈……没有妈妈了。是娘,娘,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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