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仲卿?”卫子夫的叫唤将卫青从沉思中唤醒。
“今日的早朝,很让你烦心吗?”卫子夫见弟弟这个样子,便开口问道。
“陛下,做了几项调动。”卫青叹了口气,说道。
“仲卿,”卫子夫拍了拍怀中孩子的背部,然后说道,“你去联系万石君吧。”
卫青听到这话,不觉浑身一震,然后说道:“娘娘的意思是?”
“现在据儿还是陛下唯一的皇子。可是过了今年三月份,也许就不是了。”卫子夫低头摸着儿子的睡脸,淡淡地说道。
“三月?姐姐是说掖庭那位?”卫青挑了挑眉,说道,“她的孩子,应该没机会的。”
“陛下说他要那个孩子,只要陛下愿意给他皇子的名分,那么她就还有翻身的可能。”卫子夫依旧低着头,“更何况,你不要忘记,宫里现在有两个待产之人。无论她们谁生下皇子,那对据儿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所以,娘娘是想早点定下太子的名分吗?”卫青摸准了卫子夫的心思。
“万石君,是大汉开国至今仅存的高祖旧臣,平素行事最是守礼,由他向陛下开口,想来最合适不过。”卫子夫没有回答他,只轻轻说道。
“青知道了。只是,姐姐,这样真的好吗?陛下,会答应吗?”卫青有些忧心地问道。
“这是他欠我的。”卫子夫猛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中含泪,语气却有着无限的怨毒,“仲卿,这是他欠我的。”
“姐姐。”卫青有些心疼的伸手为卫子夫抹去泪水,姐弟二人竟是对坐无语。
……
此时,在宣室殿中,刘彻正对新出炉的朔方郡太守韩墨做着额外的吩咐,同时旁听的还有御史大夫公孙弘及大司农郑当时。
“陛下的意思是说,要臣以朔方郡为中心,帮助军臣单于太子于单对抗伊稚邪?”韩墨问道。
“不错。郑卿将会助你一臂之力。所以,你到朔方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联络于单,务必要在他为伊稚邪所败前,尽一切可能地帮助他。”刘彻沉声说道,“朕要的,是伊稚邪和于单的两败俱伤,让我大汉渔翁得利,你可明白?”
“陛下,此计虽妙。但是,只怕要消耗为数不少的财物。”韩墨皱了皱眉,说道。他对于辽东城暗地里和伊稚邪做的交易还是有些了解,如果要让双方一直交战下去,那么等于汉朝向两方面都要提供支持。
“所以,卿的另外一个任务就是从匈奴找回可以补偿大汉朝的东西。”刘彻轻笑道,“就像辽东城和伊稚邪做的交易那样。”
韩墨和刘彻对视了好一会儿,方才合上眼睑,拱手说道:“臣,领旨!”
……
上林苑
“张大人是说,军臣单于的太子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吗?”张骞跪坐在外,恭恭敬敬地聆听着从行障内传来的训示。虽然这声音让他觉得熟悉得可怕。
“回娘娘,是的。”
“那么于单的生母是哪位呢?”陈娇问道。今日她得到刘彻的特许,可以招张骞入帐,了解一些匈奴的情况。
“据臣所知,于单的生母只是一个低下的女奴。”张骞如实回答道,“他之所以能够成为太子,是因为他的养母十分得军臣单于的宠爱。”
“养母?”
“是的。于单的养母便是我朝南宫公主。”张骞说道。脑中又想起了那个身着胡服的汉族女子。
“张大人,于单和南宫公主的关系,陛下知道吗?”
“臣回朝后,陛下曾经详细问过此事。”张骞说道。
“南宫公主,没有自己的孩子吗?”
“回娘娘,公主初入匈奴时也曾经怀孕,但是当时的阏氏命人殴打她,最终害得她流产,据说从此之后,南宫公主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于单的生母死后,南宫公主便领养了他。”张骞说道。
简单的叙述背后所隐藏的沉痛故事,让陈娇心惊得不敢再深入询问,她不觉抚着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脸色变得有些惨白。
刘彻从殿外入内,看到张骞也在,微微有些吃惊,随即走到陈娇身边,轻声说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又唤了人来?”
陈娇为他这一刻的紧张而感到一丝窝心,说道:“没事。我只是向张大人探问一点关于西域的奇闻怪谈。老在苑子里也闷得慌啊。你回宫处理政务后,我就只能和徽臣说说话,其他人,你也知道的。”
刘彻听到这话,皱了一会儿眉头,说道:“朕知道了。”他随即对张骞挥了挥手,说道,“张卿,你且退下。”
张骞立刻知趣退开,迈出御宿苑的那一刻,他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虽然回京已逾三年了,他却仍然不习惯面对帝王威仪。实在是,现在的刘彻和十年前初即位的他相差太多了,经过十余年的磨练,这位大汉皇帝变得太过深不可测,带给臣子的压力也是成倍增长。
张骞离开后,刘彻扶起陈娇,说道:“出去走走吧。太医说,你需要多走动走动,这样对身子有好处。来,朕扶着你。”
陈娇扑哧一笑,说道:“你就没别的事了?堂堂一国之君,大白天的,急巴巴赶来,就是为了扶我去散步?”
刘彻毫不在意她的嘲笑,只是环着她,低声说道:“朕是不放心。你之前吐得那么厉害。而且,”他将右手环到陈娇的腹部,五指轻轻摩挲着,说道,“朕盼这个孩子,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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