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时间里,我的左前方也就是林子文说的11点位置以每5到6秒的频率又射出8发子弹,空旷的回声不时响起,头三发子弹很精确地射向了叶卡捷琳娜的胸口,从第四枪起,子弹明显跑偏了,一会是肩膀一会是大腿,还有一枪居然离着我们将近有1米半远,我满世界跑着凿子弹,不禁对枪手有了一丝佩服的感觉:我承认我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林子文在耳麦里喃喃道:“明明有狙击枪的声音,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安静了一会之后,枪声再次响起,可是这回间隔比上次短了很多,几乎是间不容发,“镗镗镗”一枪接着一枪,准度也越来越差,慢慢的我终于瞧出端倪来了:枪手已经抓狂了,他现在已经开始试图用蒙的了——
我抓了满满一把子弹,正要把它们装进口袋,就在这时,我的神经像抽了一下似的紧张起来,一颗金黄的子弹头划着诡异的弧线突然袭到,当我凝神去看时,它已经顶上了叶卡捷琳娜的额头!
事先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先前的大张旗鼓好象就为了这一枪打掩护似的,我大惊之下竟然忘了用小锄头,直接伸手握住了它,这是我第一徒手抓子弹,我这才发现一个小小的东西停在空中居然能坚如磐石,我使劲摇了摇,还是没动,我换上双手,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加上去,这才使它微微松动,再用小锄头一敲,它就落在了我掌心里,我的身上一瞬间都被冷汗湿透了——我要慢一点,说不定它现在已经钻进去了。
叶卡捷琳娜皱眉,利用演讲中停顿的空隙小声跟我说:“何安忆,别在我眼前乱晃。”这会台下也有人察觉到我在不停“手舞足蹈”,指着我议论起来。
我退后一小步,摊开手看了一眼新抓的子弹,它明显要比先前的都大一些,在实际经历中我觉得它也更难对付,我想不到如此一片小东西会那么倔强地难以撼动。我通过耳麦跟林子文说:“小林,附近还有狙击手,报告他的位置!”
林子文茫然道:“有吗?我怎么没听到声音?”
这段时间里,我11点位置那位大哥干脆放下了狙击手的架子,把狙击步枪当冲锋枪一样打,估计是指望一梭子里有个一两颗子弹能扫死我们。我忙于应付之际,第二颗冷弹又打了过来,依旧是无声无息,毫无规则可循地突然挤进我的视野,几乎和11点位置的某颗子弹并肩到来,我探手把它们一起凿下来,鼻尖冒汗道:“小林,你去把11点搞定!”
这时我的电话在兜里震了起来,我接起,小慧道:“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她大概是通过现场直播发现我不对劲了。
我一边警戒一边说:“有两组狙击手,其中一组很麻烦,我听不到他的枪声。”
小慧噼里啪啦敲了一阵键盘,道:“听不到声音很正常,目前世界上很多性能优良的狙击枪有效距离长达2000多米,也就是说枪手有可能是在2公里以外朝你开的枪。”
我沮丧道:“那我该怎么办,我得知道对方的位置!”
这情形就像是打棒球,对方是投球手,我是拿棍子那个,区别就是我每次必须击到球,否则后面的叶卡捷琳娜就得遭殃,这样的险我实在冒不起,所以我必须先弄清下一次球会从哪个方向飞来……
小慧道:“你再坚持一会,我让孙满楼想办法!”
不等我说什么,小慧就挂了线,然后混在人群里的孙满楼接起了电话……
11点位置的枪声又响了一次,不知为什么我却没接到子弹。
孙满楼接完电话以后就开始念念有词,同时双手平端,我们远处的天空忽然暗淡起来,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光彩,有人小声道:“阴天了,是不是要下雨啊?”
可是只有我明白,那根本不是什么乌云也不是要阴天,那是由各种昆虫组成的如烟幕般的屏障,孙满楼一挥手,这朵“乌云”忽然从天而降,封在了距人民广场大约1公里外的地方,仔细看的话还可以隐约见这道屏障在动,并且伴有“嗡嗡嘤嘤”的声音,一时间蔚为壮观!
与此同时第三颗冷弹也终于射了出来,但是这一次,我清楚地看到了它来的线路——这个不速之客在穿过“屏障”时很轻易地暴露了它的弹道,它在一片黑幕中拉出了长长的白线!很多昆虫就此牺牲,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苍蝇蚊子被击落而险些落泪。
孙满楼再一挥手,不计其数会飞的害虫循着这条弹道为自己的同类报仇去了……
冷弹再也没有出现,我估计枪手就算暂时不被折腾死,他的瞄准镜里也再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这时叶卡捷琳娜的演讲也进入了尾声,她大声道:“那些有钱人我去对付,你们要做的,就是捐一点钱给最需要的人,不光是今天,不光是你自己,我相信总有一天,在我们共同的努力下我们所有人都会幸福地活着。”台下数万人鼓掌呐喊,热泪盈眶。
一排手抱募捐箱的志愿者走进人群,他们被迅速包围,满载而归,我也把袭击者的最后一颗子弹纳入囊中,演讲圆满结束。
这次活动可谓空前成功,公主的演说感人至深,影响悠久,她美丽风趣又平易近人的影子给中国的听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身边那个保镖,在整个活动中小动作不断,还不停接打电话,另外就是在人民广场外不知有什么东西响了整整一个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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