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章
原随云是个行动派,他的话音未落,袖中已祭出一道黑光,向南宫灵袭去。南宫灵未来得及抽剑,以袖中短剑飞出挡之,仍是被这股冲劲逼得退了几步。可他刚退,便意识到这只是声东击西。
慎以澜眼看着那一掌就要落在她身上,也顾不上藏拙,用着她那大不如前的轻功移了身形。然而原随云又岂是泛泛之辈,他此次也毫不留情,复而使出了流云飞袖。只见青色的袖袍在空中如流云般打了个转,恰是往慎以澜逃跑的方向袭去,慎以澜停不住步子,便要受下这么一击。
冷箭却是化解了许多强力。
慎以澜还是被波及了,扑倒在地上,强忍着才未吐出喉间那口甜腥。
无情坐在轮椅之上,缓缓地‘走’了过来,那支冷箭也是他所放。他的脸上没有怒气,也不见笑意,“阁下既是武林中人,何必对一个不通武艺的婢女苦苦相逼。”
轮椅碾过地上,发出轻微的细响。
原随云微笑,对着无情行礼,“原来是神侯府的无情公子,久闻大名,幸会。”
无情回礼:“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不敢当。敝姓原,草字随云。”
无情怔了怔,仔细看了看原随云的双眼,才发现他双眼无神,真是个盲人。他的目光又在这‘战场’上扫了一圈,慎以澜看来伤势不轻,南宫灵虽能站着,却也有几分狼狈。他顿了顿,才开口道:“原是无争山庄的原少庄主,这……”
无情不是慎以澜,也不知原随云那般狠辣的手段。朝廷也从未见视线放在这个日渐式微的无争山庄之上,无情对无争山庄这位少庄主,是真真正正的不过略有耳闻罢了。原随云在江湖上也素有美名,道是品性敦厚,也素与人为善,现在这情况,无情是一点儿看不懂。
原随云脸上有几分尴尬,“让无情公子见笑了。无争山庄三年前被贼人盗走一件宝物,今日让我寻到了此人下落,我为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定是不可放过此人。只是南宫帮主今日执意包庇此贼人,原某心急,也便贸然动手,让小公子见笑。只是小公子方才所言的这位婢女,并非是什么普通婢女,也不是什么不通武艺之人,这位,当是神隐山庄的弟子慎以澜,也是当初在我无争山庄盗宝的贼人。”
慎以澜恼急他这般血口喷人,却也不敢暴露自己的声音,只是死死地瞪着他。
她若是开了口,只怕此事便真的没完没了了。
无情在内心深深叹了口气,他对原随云没有特别的好感,但也没有一丝的厌恶和质疑。他相信原随云的说辞,一是因其在江湖上素有美名,二是他的神情语态也不似作假,三,是慎以澜平日的举止行为过于诡异、并不是没有行此事的可能性。但他还是存了保慎以澜一命的心思,道:“原公子怕是弄错了,这位姑娘,是我神侯府的婢女,的确是不通武艺。”
原随云心里一震,面上仍不显半分,“无情公子对这位姑娘的来历可知晓么?”
无情笑了笑,“若是神侯府所有下人的来历我都需知得一清二楚,恐怕我合该去当个管家。”
这边的谈话气氛还算好,而另一边,慎以澜刚起了身,丁枫却又将佩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南宫灵的袖中短剑也沾了血,怒道:“丁枫,把剑放下。”
丁枫的眼里却是藏不住的恨与杀意。
蝙蝠岛被毁,原随云不过是少了个据点,而他却是失了大半江山,他自然是对慎以澜恨之入骨。
慎以澜求救地看向无情,无情也便清了清嗓子,“原少庄主,还先请放人吧。”
原随云同是笑了,扬手示意,丁枫也便放下了剑。原随云道:“慎以澜盗的那件宝物,是无争山庄世代相传的宝剑,也是我父亲的心头好。此物丢后,父亲大人心痛难忍,卧病在床数月才愈,已成为他的心结。我若今日轻易放走了慎以澜,愧为人子,但既是无情公子的证言,我也不得不信。原某在这儿,只问一句。敢问,无情公子是否原为此人作保?”
他虽言语咄咄逼人,但语气温和,且理由实在让人无法拒绝。
无情陷入了人生中少有的艰难抉择。
帮慎以澜骗人,使得原随云不能尽孝道,此为不义;不帮慎以澜骗人,使得慎以澜被抓,此也同为不义。且慎以澜若是被带走了,南宫灵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如是丐帮和神隐山庄联合起来在江湖上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这便是更大的不义了。
这个慎以澜,手怎么这么欠!
无情思索片刻,方答:“我无情的话,原公子也不信么。我神侯府,绝不会收一个来历不明、手脚不干净的人入府。若真有证据,证明了我这婢女就是盗了无争山庄宝物的慎以澜,我神侯府定会配合原少庄主,将贼人缉拿归案。”
见他义正言辞,原随云也不得不信服。只是他难免心生疑惑,方才他试探出慎以澜身上的确没有武功,现在神侯府无情也为她作保,而他能判断的依据,其实只是直觉罢了。难道,这真的不是慎以澜么?
这世上怎么会有气息如此相似,又恰好与南宫灵相识的人?
原随云点了点头,知今日难以带走慎以澜,却也不急在一时,他面上显露出疑惑的神情,以进未退:“莫不是,我今日果真认错了人?”
无情心里稍松一口气,对原随云道了谢,又唤慎以澜过来,问:“我虽未曾见过那位神隐山庄的弟子,不过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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