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林刚开始,想把长房的家底都攥在手里,一向软弱的二老太爷带着族老,忽然态度强硬地给他们分家,让赵庆林始料未及,他虽然也留有后手,却不想不吭不哈的赵东臣早有防备,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拱手让出了银楼,这还不算,他本以为能完胜的瓷器铺子,也被陆氏硬生生的劈了半壁江山去,还让他手忙脚乱没少花钱打点。
现在,陆氏又想办法让官府查了他的香料铺子。
赵庆林这两个月,上下打点,花了数千两银子,总算保住铺子,但他里面的存货被抄,损失巨大,而供货的胡人听说他出了事,唯恐连累到自身,现在根本就不在西府的地面出现,他一时拿不到便宜货,根本没法和其他店铺竞争,香料铺子原来是最稳定最挣钱的,现在却成了他最恶心最难受的所在。
叶儿原想,他受到这么大的冲击,肯定没有精力来害自己,没想到这家伙,还是派人时刻盯着这边,竟然要打听赵先生的事儿,她都不知道赵庆林的脑子怎么长的。
赵庆林有赵庆林的想法,他一开始就掌控着赵家长房的一切,现在就算分家,他的那份野心并没有分掉,相反,他还想吞并赵庆明这一支的财产呢。
虽然遇到了麻烦,赵庆林的经济状况还是不错的,沈氏和他经营这么多年,手里瞒着赵家私下开的铺子。又岂是一个两个?
赵庆林现在有一件事儿略有些后悔,就是没能继续拢络陆氏,这个目光短浅的笨女人。只要给了足够的好处就可以办到的。现在大房那边似乎是联合起来了,一致来对付他,沈氏最早让大房内讧的设想,就没能实现。
哼哼,他算盘打得精,也不想想,自己既像做婊子。又想立牌坊,四下吞没了家产。还在表面上给陆氏一个处处以她为尊的假象,陆氏母子的胃口都被养大了,都习惯了自己是赵家的高高在上,岂能容忍赵庆林背后做手脚。黑了家产?赵东臣小小贿赂几个小掌柜,揭了赵庆林的老底,陆氏母子还不一下子就翻了脸?
赵庆林自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错误,只是觉得,他以前看不上的赵东臣,现在渐渐露出狰狞之态,生意做得顺风顺水,还在结交官员这方面做得十分出色,让他做起手脚来总有点投鼠忌器。唯恐遭到反噬。
现在又出了个赵庆彰,若是春闱得意,他就更难下手了。
赵庆彰身上疑点重重。可惜现在却没有一处能够撕开那层遮蔽的迷雾,露出庐山真面目来。
赵庆林现在,觉得这是事情的突破点,哪怕抓住一点儿把柄,即使掀不翻赵庆彰,能要挟了他们。让他们不得不乖乖听话,也是好的。
打倒了赵东臣。陆氏不足惧也。
赵东臣再次派人去河东,这一回,不是贸贸然四处打听,而是悄悄接触梁善民父子,希图能在那里挖出些什么来。
梁善民此刻,日子特别难过。
刘丁氏卖了王氏,拿钱把他赎出来,两年的狱中生活,梁善民的身体受到很大损害,尤其是咳嗽不止,吃药总也不见好。
刘英群把相好的小寡妇娶进家门,随即便发现,这比原来的何春娇好不了多少,好吃懒做的毛病一样有,门口只要有小贩叫卖,她跑得比兔子都快,家里只要有钱,就都进了她那张破嘴。
刘丁氏气的成天在家叫骂,但她老了,梁善民又病着,一对没牙的老虎,谁还怕?
好在刘英群勉强知道种地,家里不缺粮。本来,这样的日子,算是处于一种平衡状态,还是能过下去的。
谁知船破偏遇顶头风,小寡妇跟着一个小货郎跑了,还卷走了好些刘丁氏首饰和衣物,他们告到官府,没抓到人,却从邻村,穿来了小寡妇和那个小货郎,本来就不清不楚的传言,原来那小寡妇顶不住家族压力,不得不嫁给刘英群的。或者,小寡妇早就想好了要在刘丁氏这里搂一把,才嫁过来的。
刘英群人财两空,儿子都丢了。
赵庆林的人拿着一把铜钱,都能让梁善民有什么说什么。
赵庆彰来的时候,竟然在赵东臣的柴房养病,住了小一个月才好,显然不是他最初打听来的,什么装病接近,熟悉之后,想法和张家联系上,让赵东臣故意去了那里,才有了认亲之事,有必要装一个月的病?明明是真病了,病入膏肓好不好?
这虽是疑点,却不是证据,赵庆林还必须继续打听。
就在此时,沈家营又来了个五六十岁的酒肉和尚,也在打听赵东臣的事儿,喝醉了还儿子儿子地哭,有人心细,或者八卦心重,竟然看出赵东臣和这和尚有几分像,一时,赵东臣说不定不是赵家的孩子,而是这和尚的谣言,传的纷纷扬扬。
赵庆林听到这个消息,精神振奋,赶紧派人去找这个和尚,谁知道明山寺却说,这是个游方和尚,已经走了,好像是朝京城的方向去的。
赵庆林在赵庆彰的事情上一直没法打开缺口,正烦躁呢,得了这个消息,立刻就像被打了鸡血,派人在沿途的庙宇去打听,务必找到一个叫禅真的走方和尚。赵庆林那边忙得跟个娥儿一样的要找人,赵东臣和叶儿,却逍逍遥遥地安排赵先生顺利地去了京城考试,赵娘子如愿又有了身孕,每天喜滋滋地幻想,男人回来,说不定能陪着自己诞下麟儿。
叶儿得空,开始全力以赴打理银楼的事务。
经过近两年的准备,原来那批学画的孩子,已经有人能画得挺像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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