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声一下就爆发了出来。
“怪不得看北军七十九团增援上来,但是处处却针对着咱们,采买上士去买给养,却被他们士兵殴打…………原来是想缴咱们的枪啊!”
“参谋长,老袁想让咱们光荣的安蒙军当他们的狗腿子,这是做梦!咱们宁愿拼光了也不被收编!他是什么东西!向他服一点软,我们没脸回去见司令!”
“青军会从不投降!咱们就和他们拼了吧!只要兔崽子敢动手,我们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
“何司令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吧,我们要赶紧通知他,大家抱团从绥远打回江北去!”
底下人都是群情激愤,却没有一个人有服软悲观的意思。孙裳在心里只感到欣慰。毕竟是我们的江北军,有着虽然短暂却光荣的历史,永远是冲杀在民族战场的第一线,有着全中国最年轻,最坚强的军官团的江北军!
无论如何,我都要为江北军保留下这点种子。孙裳在心里对自己说。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是军人就要马上行动起来!我留守绥远周旋。朱营长,给我留一个连就成。其他部队将绥远囤积的物资尽量装运。趁夜分批离开,离开的顺讯是辎重营、步兵三营主力、骑兵通讯连、留守处机关、今夜就开始行动,前往贝子庙集合!我已经写了封信告诉何司令。到了贝子庙之后,一切听从何司令安排指挥。有人攻击贝子庙,不管是哪方面的人,坚决还击!”
大家听了命令,都没什么意见,唯一的问题就集中在孙裳身上:“参谋长,你怎么办?无论如何你也要撤出去啊!”
孙裳淡淡的笑了:“袁世凯出动这么大阵仗对付咱们安蒙军,没有一个肩膀上带花的人在这里应付怎么成?我照常办公,能拖一天就是一天。大家不要在这里做小儿女状了,军人就要服从命令。大家撤离时做好战斗准备!一切服从朱振营长的指挥!”
他用力的一摆手,让大家明白了他坚定的决心。孙裳整了整衣服,扫视了他们一眼:“还不快去执行命令?”
在座的所有军官全部起立,严肃的向孙裳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整齐的走了出去。没有人回头,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也许就是和安蒙军参谋长最后一次的见面了。
大连是一个已经被日本人占据了十几年的城市。这个靠海的城市,现在最多的还是日本风格的建筑。打着白色绑腿的日本警察,穿着和服木屐过街的女人。往来的东洋车,还有满街的日文招牌。在中国的土地上,却有了这么一副碍眼的景象。
陈思坐在马车里,两个日本军官陪着他。一路朝关东州民政长官署。也就是现在肃亲王下榻的地方驰去。两个日本军官脸都板得紧紧的,虽然很想对陈思表示一点友善的态度。不过看陈思似乎没有什么搭理他们的心情。两个日本军官也只好一路沉默了。
陈思只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他们这个新宗社党一直遥尊的是在天津的溥伟和铁良为领袖。这两个人在天津一直在西方国家当中活动。特别是有君主立宪传统的英国和德国。至于肃亲王,则是很早就搭上了日本这条线,一直在筹划着建立满蒙独立的新满洲国。他们和溥伟之间,其实还很有点隔阂。
为什么就看上了自己这么一个新宗社党中的人物?费了这么大的劲把他从热河请来。沿途都有日本土匪薄益三护送(从日俄战争起,日本为了组建对付俄国的花马队。有大量的日本人化装成中国人参与到当时的东北马匪中,拉杆子砸窑子。这些日本马匪,在日俄战争结束后,还有不少继续从事这个行业),从北票上了火车,就有日本军官陪同。到底自己什么引起了他们的重视?这个问题,在自己到了大连,还是没弄明白。
而关于安蒙军,到底有什么事情将和他商议?
马车在富丽气派的关东州民政长官署前面停了下来。陈思眼尖,早看到一个穿着亲王服色,微微有些驼背的半老头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还有一个穿着和服,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日本胖子在那里陪着他守着。陈思自然认得那个半老头子就是肃亲王善耄。而那个日本胖子,就是曾经拜访过雨辰的南山樵了。陈思却不认得。
马车才一停稳,陈思几乎就是从车子里滚出来的。一下趴在肃亲王面前:“我的王爷啊!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又能见着您老人家啦!您这么巴巴的迎接到门口,不是折杀我了么?”
肃亲王一愣,看陈思眼泪都下来了,朝身边的南山樵笑道:“我们满洲人性子直,也念故主。这孩子是镶红旗的,在北京也认过我这个旗主。见面就是这样,可要不得。”老头子的京片子轻声细语的,听起来非常随和。
他忙拉起了陈思:“可别这样!别看我老头子担了个主子的名义。但是在外面担着风险的还不是你们么?为了皇上你们脑袋都舍得,我这个老头子迎接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快进去说话!一路可辛苦了吧!”
等到大家分宾主坐下,陈思却无论如何不敢在肃亲王面前坐踏实了,斜签着身子。屁股微微沾着凳子。仰着脸就等着肃亲王发话。整个日本式的大厅里放着中国式的摆设。看起来古怪得很,在座的也不过就南山樵和他三个人而已。
肃亲王看来很满意陈思谦恭的做派,朝南山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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