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突然有些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在我不成以后,在雨辰掌握住全国之前。杏村,一定要拜托你们几位苦心维持住北洋团体不被分裂。不然各地拥兵自重,未来雨辰自然要调兵去打,我死了也就死了。为国家也造了不少孽,不能死后再留下北洋这个团体变成国家的祸害!”
这老头子终于在一生的权术自用的生涯当中,第一次全心全意的考虑到了除了自己以外的国家民族的利益。良心发现,还是单纯的想维系住北洋这个团体,真的是非常难说了。
袁世凯现在是难得的清醒,又转过身来看着杨士琦:“芝泉是听我老头子话的。你和他说,和江北军对峙的前线,我们大可以放松,现在把咱们的兵力集中到北京的背后,看着满蒙!那里日本人的活动就在眼前,我不能死了再做这个罪人。还有杏村你负责的对日外交方面,说我老头子都是要死的人了,违约也是我老头子一个人的事情。从前的事情,都不算了!什么屎盆子,就扣给一个死人吧!”
他终于耗尽了精力,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嘴里不时还嘟囔几声:“吴军门、李中堂、谭世兄…………太后!中堂,中堂!”
杨士琦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到了冬日阳光明媚的外面,才悄悄的擦了一下眼眶里面的眼泪。老头子的确是已经在考虑后事了。可是现在虽然他有这个好心,但是局面已经不能象他想象的那样了!北洋军占据着各处地盘,都是有大把财源的地方。在团体分崩离析之前,他们如何不想着大捞一票?现在段芝泉除了北京的一点部队,如何还能指挥得动他们?如何将军事注意力转移到满蒙去?
再说对日密约的事情,老头子所谓的人死债消,这更是玩笑话。老头子真是病得糊涂了。国家大事,用了大印的换文密约如何能这样混赖掉?这个密约,必然是中国几十年之患。只有等待谁来收拾这个混乱的河山。最后再面对这个东洋的恶邻吧。
可是这个人,究竟在哪里呢?
雨辰的轮船还在风浪中颠簸,船出了天津,在进入东海之后就遇上了大风浪。随行人员包括雨辰都吐得一塌糊涂。舞鹤号的天线都被风浪吹断,临到1913年元旦这一天,风浪才渐渐平息下去,而船也快靠近上海了。
雨辰虽然脸色苍白,但是还在自己的办公舱里面,斟酌着到了上海即将要发出的电报。自己沉默了这么些时日,无论如何也是要做出表态的了。但是这个表态的轻重,却让他很为难。北洋在丧失了占据中央的道义和权威之后,一向依为长城之靠的军事力量又不占据上风。老袁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已经大病发作,估计支撑不了几天。未来北洋这些势力,并不是很难对付。可是北洋瓦解了,他却并不想要北方变得那么的混乱。特别是知道日本将在满蒙有所动作之后,有个北洋团体暂时的替他看住东北,自己要省多少力气!再没有摸清楚日本将到底进行到哪一步,北洋在自己断然一击之后将分裂到什么程度的时候。这个自己态度表露出来的轻重问题,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为难。
现在自己也是一言一行能决定国家命运的时候了呢。雨辰有些孩子气的一笑,低头又埋在自己的电文稿子面前。
门轻轻的被敲响了,这个敲门的节奏,雨辰已经很熟悉了。除了蒋百里没有别人,他叫道:“百里兄,直接推门进来就是了,敲什么门呀!”
舱门被推了开来,蒋百里脚步有些虚浮的走了进来,也是脸色苍白。他身体素来不强,这次晕船,可真是要了他半条命。进来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了。直接的就找了个椅子一坐。雨辰笑着站了起来,亲手给他端了一杯茶水,看着他皱眉喝药似的咽下。雨辰摇头道:“百里兄,你都晕成这样了,还过来做什么?安心躺一会儿,马上船就要到上海了,再找医生好好调理一下,你平素也有些饮食无节,太名士派头了,这点我可要好好说说你。”
蒋百里摇摇头,苦笑道:“这点不用你说,我自己也知道。可是在舱里实在躺不下来啊,脑袋里面全是事情。这个全国的局面我们如何收拾?北洋这个团体如何消化?同盟会那边是联合还是敌对?还有满蒙的事情,我们调集的军事力量能不能顺利的在那里压制日本人的野心?什么事情都要斟酌,都没有把握。我竟然是从来没有这么缺乏信心过,大概是人到了快走到颠峰的时候,更加的患得患失了起来吧。我知道你心里面有主意,但是这种大事,还是大家商量一下的为好。”
他面色凝重得很:“现在咱们的每一步,都要为今后几十年的国家前途负责啊,这个责任实在是太重大,我们不能不小心从事。”
这句话算是说到雨辰心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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