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话,他似乎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旋即又振作了精神:“还有,把我们地盘里的大车骡马都集中起来,全部到奉天来待命!咱们援军上来,很可能走不了铁路,咱们准备好这些东西,也能方便他们一点。咱们二十七师能做的就这么多,除了有人来打奉天城,其他的事情,咱们一概不管,只负责维持地方,都明白了吗?”
辽阳府旁边的那个小集镇到了1月中旬的时候,这帮人马已经在这里人吃马嚼了好些日子。眼看得队伍渐渐到来整齐了。溥伟那里的消息却一直还没有传来。但是这里却再也等不得了。日本遍布在关东军、朝鲜军、日本的东印度公司——南满铁路株式会社里面的这些少壮派人物本来就是名义上面隐瞒着上级强行推动这个事件。最后迫使上层接受既成事实。如果时间拖延久了,上级终于开始追究下来,不是一番雄心壮志都付诸流水了么?几个日本军官的脸色都越来越阴沉,经常聚集在一起密议,最后的结论就是,不等天津那边的消息了,马上就要发动!哪怕是遥尊溥仪,也是可以的嘛!肃亲王自然是站在他们那一头的。铁良却还总有些意见,到了赌性命的时候,他可就有点怂了。而且搭帮子伙计溥伟也没带着宣统过来,到时候事成了,他们这一派的功劳地位岂不是大大的落在了肃亲王这个老头子的后面?自己提着脑袋吃辛苦来复国,图的到底是什么?还不是恢复原来的荣华富贵?不过他的意见在东北这个地方,却实在没有多少人理会。
陈思这些时候的心情倒简单得很,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到时候就把肃亲王和铁良这两个家伙干倒。虽然这法子粗鲁简单,但是谁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满人复国运动当中的旗帜?两个人死了,就算陪上自己一条命,也便宜得很。旗帜倒了,至少满人自己就乱成了一锅粥,谁还有这个声望资格挑头?溥伟现在没有消息,他知道司令一定在天津有所布置。满人没有头乱了闹不起来,日本人难道自己赤裸裸的赤膊上阵不成?现在还不是日本可以在中国毫无顾忌,为所欲为的年月!从那些日本军官浪人研究员表面上底气十足的样子他都能隐约猜出来,这次行动很可能是这些少壮派军官打着国家行为的旗号,自己搞出来的!搞成了,日本政府军部自然会默认,不成的话,估计整肃行动马上就开始了!东北这个局面,也许就能靠自己的牺牲稳定下来!
陈思的想法自然有他天真的一面,从根本上来说。他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做情报工作的军官。但是他的打算,也未尝没有道理。肃亲王和铁良如果死了,确实是日本这些少壮派不能接受的损失,也许真的能让他们阵脚大乱,最后无功收场也不一定。
望着祖国东北面的这一片沃土,考虑了很久的陈思下定了决心,我就死在这里啦。司令和国家,会为我立一块高高的纪念碑的。
想定了自然就要马上动手,陈思一向为自己这个纯军人的作风而感到自豪。他花了半天时间把自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又把自己的两把自来德手枪擦了又擦,子弹都细细的挑选了出来,弹头在地上磨了又磨。打进人身体里就是炸子。管保没有一个活命的。这两匣子二十发子弹,要是自己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绕上几个日本人。那可就真的够本了!
大雪从早上开始,就又纷纷扬扬的下了下来,当陈思走出自己的小屋子的时候。耀眼的雪光刺得他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好,天老爷都在为自己戴孝呢。人这一辈子,作为一个江北军骄傲的军官,为国家民族的事业干到现在,自己值了!
这个山弯里面的小小村镇,经过日本兵这些日子的封锁,加上五六百号大架杆炮手们的糟蹋作践,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死镇。小土街上面往来的,都是在大烧锅里喝得醉醺醺,敞着皮袍子,不知道在嚷嚷吵闹着些什么的老炮们。看着陈思面沉如水的走过来,有些人还有点清醒,认得这个以前到他们这里奔走联络过,所谓的满人年轻好汉。现在也挂着他们的教官头衔,这些天里教了他们一些正规行军打仗知识的年轻人。都高声的笑着和他打招呼:“陈教官,这么冷的天儿,也去大烧锅喝两杯?”
“哪天指不定就要上去拼命了,什么洋钱留腰里都是白扯!大烧锅咱们不花钱,这里的娘们还有几个好的,塞她们裤裆里,比什么都强!”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咱们这次闹成了,也他妈的风光几天!老子老爷子干过花马队,给日本子卖命,那好处说不完!”
陈思笑着和他们点头打招呼,心里面却厌恶得想一梭子把他们都撩倒。这些主要在北满还有南满和朝鲜交界处活动的土匪,都有十几年的和日本人合作的历史。当初日俄战争时日本人就拉起了几千人的花马队,破坏俄军的交通线,打击俄军的后勤。一直到现在,日本人都没有放弃对他们的控制。现在果然这些不要祖宗的家伙,又都派上了用场!其中据说还有不少日本人冒充中国人混在这些山林队里面,已经都十几年了。日本对东北的心思,既用得深,也想得毒啊。
他敷衍过去这些人,就一直朝镇子中间那个最大的屋子走了过去。那里是镇长的宅子,现在自然成了满蒙复国军的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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