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几年虽然有意调养但效果并不大,她以为一辈子就是营养不良的样了,谁知道过了几天风餐露宿的日子反倒变大了。
董兵兵穿上合适的内衣,又换上那套被解掉了内胆的单棉袄,她整了整脑后的发髻出了门。
现在的她俨然一副妇人装扮,有些时候确实是得学会些必要的伪装。
白天的上海要比晚上繁华数倍,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且穿戴都很新式,可能是在租界的原因,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有钱的体面人。其实民国大部分的人不论男女都十分注重仪表,哪怕家里的日子过得十分窘迫,出了门也要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因为这彰示着门面。
在租界里卖东西吃的门店大都十分有格调,如咖啡厅、西餐厅、蛋糕房之类的,但董兵兵要吃的并不是这些。
她出了租界去外面一座茶楼吃早点,这里进进出出的人并不少,里面恰好有说书先生在说书,讲的正是北方前线上的战事,很多人都聚在周围的大圆桌上边喝茶吃点心边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叫声好给些赏钱,整座茶楼里热闹极了。
民国已有以礼拜计时日的概念,今日此时正好是礼拜天早上八点半,正是众人的休憩日。
她不愿意跟别人挤,径直上了二楼的雅座点了餐。二楼的人不比一楼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几乎都坐满了,其中有张桌子上坐着的几个人异常惹眼。
都是些年轻先生,面容称得上俊秀,他们穿着得体的淡色系长衫,举手投足间颇有些书香气质,在一水的长袍爷们间显得出众极了,茶楼里有不少姑娘都在偷瞄他们。
小二将董兵兵领到角落里剩下的一张单人座上,座位正对着窗,景色正好。正是吃饭的时间,茶楼里早就备着许多吃食,她点的东西很快就被送了上来。
“上海特色小笼,烂糊面,咸豆浆,您的菜齐咧。”小二一边将放着食物的盘子一一摆到董兵兵面前,一边朗声报菜名,一套流程下来流畅极了。
一笼六个的小笼包,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烂糊面,还有一碗咸豆浆,分量十足。董兵兵有些汗颜,她只点了三样却没想到会这么多,索性直接从筷筒里取了双筷子,用茶壶里的热水烫了下就开始吃起来,能吃多少是多少吧。
距她不远处的饭桌上,年轻先生们的谈话还在继续。他们都是市中女校的教书先生,前些日子学校里刚发了薪水,于是打算今日好好聚聚,喝喝早茶。
“对了,左焦兄,你呆的那个报社现在还需要人翻译稿件吗?”李诚向着正在喝茶的左焦问道,另外两人也抬头看向左焦,看样子对他的回答很关心。
他们是学校里最普通的助理讲师,并没有什么额外的补贴,每月只能靠着二十几元的薪水过活,由于还要赡养家人,这么点收入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他们都希望能找份兼职挣些外快。
“这我倒是不太清楚,我翻译的那些稿件向来都是直接寄来家里的,只是每月去报社结次账罢了。不过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我倒是可以去问一下主编。”左焦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一眼众人,态度温和体贴,“你们是都想去吗?要是那边缺人的话,我就直接推荐你们了?”
三人闻言十分欣喜,纷纷道谢。左焦为人谦逊友善且与报社的主编私交甚好,有他担保此事必定十拿九稳。
左焦摆了摆手:“先别急着谢,到时报社里的人必会出题考你们,成功与否还需看你们自己。”
……
董兵兵已经吃饱了,她停下筷子拿出帕子擦了擦嘴,神情满足。
桌子上的小笼包都被吃完了,咸豆浆被喝了大半,只有面还剩着半碗,已然成了一碗坨坨。
“结账。”她高声唤小二过来结账,声音清脆好听。
小二看了眼桌子很快就算出了账单:“承蒙惠顾,一共十五个铜板。”这茶楼里的消费还算比较贵的,但是味道确实很好,只是今天点的有点多,她吃不完。
董兵兵低头翻找荷包,耳边的碎发随她的动作滑落下来,却被她不耐烦地撩回耳后,明明记得放在身上的啊,她今早出来的时候还将零钱都装在里面了,可别掉了才好。
找到了,董兵兵松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给。”她面色微红地掏出十五个铜板递给小二,嘴角还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她耽搁的时间有些长。
看小二接过后,董兵兵就起身下楼去了,小二将钱放回兜里后开始整理桌子。
“左焦兄,你在看什么?”他们正在问左焦一些关于报社会出什么题考验他们的事,然而左焦目光发直,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显然并不在听。
他们顺着左焦的目光望去,只能看到小二擦桌子的背影,这有什么好看的?
左焦收回目光重又变得沉稳冷静,他喝了口杯中已经变冷的茶:“无事,咱们刚说到哪了?”
……
董兵兵出了茶楼后直接就去了裁缝铺,她想做几件新衣服。
如今旗袍已流行多年且款式多变,几乎成了上海女性们的标准服饰。无论是平民妇女、学生或者工人,还是达官显贵的太太小姐们,无不穿着,大街上像她一样穿棉袄的实在少数。虽然董兵兵觉得穿着不同应该属于南北方文化差异,但既然到了南方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眼下不过十月底,离过年还早着呢,裁缝铺里生意也冷清。
董兵兵在铺子里挑了中意的式样和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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