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考完试,谭庆川却很平静。
有时候认命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但内心深处又有隐约的不甘。总希望再看到李德利等人其他科成绩,因为语文和数学并不代表整体,没准这两科落下了,其他科考得好呢,没准那个宋时秋就这两科最拔尖,其他相对偏科呢?没准……
心头总是有太多的念头,却无法通达。
所谓只有对手才能了解对手,谭庆川很明白,王奇这样的人物,要是仗着一个状元宋时秋,他是真能浑不吝往上爬到顶的,要是以后成了年级组长,成了教导主任,成了副校长校长,这个一中的天,就彻底的变了!
他所知道的有很多学校,就有这种人物,要不有权有势,要不善于钻营,进来后就像是闯进了绵羊圈,普通老师没背景不会耍手段,哪是这种人对手。
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火箭般蹿升,做教科组长,做教导主任,副校长,党组书记,甚至到校长,但凡是挡在面前的人,都给整治下去,身边围满了溜须拍马之辈,原本好好生生的学校,生生变得争权夺利一团糟。
当然,这些人,有的后来因为风纪问题倒了台,有的却祸害活千年的直升教育系统当领导去了。这些人拍拍屁股走了,结果一个好端端的学校,就像是拿给这些蛀虫钻了的奶酪,是千疮百孔一片狼藉。
很多在一线打熬的老师,凉了心,冷了血,教学质量直线下降,学校自然而然也就沦落末流。
这么多年来,看看那些半死不活的僵尸学校,例子还少了?
一高有王奇这样的人,光是那些行径,那些打击谭庆川上位的做法,就其实已经引起了一些老牌教师和明眼人的警惕。
不少人是支持站在谭庆川这边的。甚至在王奇拿谭庆川讲课做文章,说不符合文件精神的时候,就曾经有和谭庆川素不相识的老教师站出来,在校长那里为他打抱不平,“谭老师的讲课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被鸡蛋里找骨头的挑刺,是不是我们这些老人,都该被淘汰了?淘汰个干净,就让小人作祟猖狂了?”
对于这些仗义相助,谭庆川是很感激的。
他知道,大家都希望他能遏制住王奇,不能让王奇这种人得逞,制止这种风气蔓延。但这最终,还是只能落在专业能力的比拼上面。
事实的情况是……的确极不乐观。
改卷组办公室这几天遭遇了各种托关系打听小道消息的事情,以至于教导处专门重申了一次纪律,严禁改卷期间会客,擅离批改场地,还增派了巡视组专门守住批改场所,禁止无关人员再进入了。
这几天的改卷组办公室中,教师们或是埋头批改,或是和组长商议,或是扎堆议论,商量这个学生的答题契合题义的程度而应该打多少分,这道题有没有争议,这个学生的答卷有没有超出规范……或是看到一篇奇特的作文,大家传阅,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而在外部,高一年级这边,就只能安静的等待成绩最终的放出。
……
九班英语老师宋嘉在星期五上完了下午的头两节课,却没有急着离开办公室。
就连下午只有一堂课的音乐老师秦西榛,都留在最后。
期中考试已经结束一天了,昨天有消息传出试卷基本上是改完了,可能今天会出成绩。不过这个过程是保密的,之前的传言也仅仅是可能,今天出不出还不一定。
一场大考下来,别说是学生人心惶惶不可终日,老师又何尝不是提心吊胆。
这不光是是检验学生成绩,也是检验自己教学成绩的时候,平时那些学生,到底有没有消化了自己布置的学科内容,到底学到了多少东西?
分数,这种冰冷而直接的事物,就能说明真相。
谁提及分数,从学生到老师家长,乃至校长领导层,不是竖起耳朵敏感无比。说到底,这就是以分数论英雄的年代。
谭庆川这几天里都没有睡好,颇受折磨,他今天早上起来洗了把脸,看到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无奈笑了笑。
笑容苦涩而干恹。
想到这几天改卷组都在加班加点,改分,统计,很快结果就要出来,竟然生出了一种不敢去办公室面对的畏惧感。就像是生活有一道巨大的坎横亘在那里,如同一个即将降临头顶的审判。
只是基本上已经到下午了,教科组那边还没有消息。
有的人认为估计今天也不会出成绩了,明天星期六,全校继续上课,如果明天还不出的话,可能这个成绩就要到下一周周一去了。
九班下午的最后两节课是谭庆川的课。
上课铃打响后,a组的教师办公室又空了下去,斜阳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
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宋嘉和秦西榛两个老师。
“小秦老师还不回家吗?”宋嘉笑了笑,看过来。
秦西榛回应,“还有课没备完,我再等一会吧。”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同处于一个班,也有同仇敌忾之感,谁都希望自己教的班,能够在一场考试中拿出实绩。秦西榛则是有关切的学生和班级,他们都在等待着,看看到最后放学,教科组那边还会不会过来下放成绩。
时钟一分一秒过去,指针指向五点过的时候,楼道里传来脚步声。
宋嘉和秦西榛耳朵都竖了一下。然后她们同时看到一个老师拿着一叠文件袋走了进来,人不认识,但是很面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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