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又被人打了啊?”
程燃撞进自己怀里,程飞扬先生出自来疏离的不习惯,却又交织血缘里的亲密,而后还要掺杂几分父亲权威动摇的不自在。
不知从何时而始,孩子和父母之间就不再谈心了,即便是那些年离家的送别,面对绿皮火车的驶入站台,踏上那列不回头火车的时候,或许最深的接触,也不过就是从父母手里接过行囊而触碰到的那不再年轻饱满起了皱皮的手吧。等到突然回顾你有多长时间没有拥抱过自己的孩子,孩子又有多长时间没有拥抱过父母了,大概半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一个拥抱,很难很难,难到哪怕面对曾经无论多么艰苦也将你抚养成人的父母,也无法张开双臂去拥住那孩提时舍不得放手的身躯。
孩子的成长就像是一场革命,可以让他诞生,但后来如何也就不在掌控之中了。
此时程燃拥抱着的,又是那么的真切实在。
但是程飞扬这番话就让程燃哭笑不得,什么叫“又”?敢情此类事情已是常态?以前自己读书生涯的确很悲摧,但难道悲摧到这种地步了?
前世在踏上工作路途上之后,就像是几千万吨海水把自己沉到了最深处,日复一日疲惫的生存,让人将当年触及内心的那些事物,都抛之脑后忘得干干净净。
刚才他推开门的时候,心底有一种极度的恐惧泛过,若是开门见到的一切都物是人非,他又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世界?不幸而又万幸的,是一切照旧。
“把我的外套拿过来……”向徐兰一指,程飞扬另一只手就拉起程燃,等到接过徐兰的大衣单手挽住,伸脚就去跺皮鞋,那副样子,活脱脱斯巴达勇士跟着就去温泉关找薛西斯的五十万波斯大军麻烦。
“是不是街上的街娃……我跟你去把人堵到!如果是你们学校的,我们马上去找你们班主任,把对方家长找起来,我问他是咋个管教自己娃儿的!”
看着自己父亲这番霸气模样,那年轻了多少岁的面容仍然俊朗,那副样子哪里像是记忆中那个法令纹爬上双颊的中年男子,分明就是挽着外套提着双枪找人拼命的小马哥。
只是程燃当然不能让父子雄兵组队,开玩笑,现在那李斩憋着劲,要是自己父亲找上门去,还不定从他嘴里会冒出些什么话来,岂不是给了他开炮狂轰滥炸的机会?当然,重生一次,对于李屠夫这样的存在,程燃并不在意,只是自己此时的父母,他们的一举一动一点一滴,却是程燃所要在意维护的。
“没有事……你看我像是有皮外伤吗?只是,爸、妈,我今天看着你们……高兴。”
程飞扬和徐兰面面相觑,都是一副“这小子没病吧”的表情,然后程飞扬拍拍他的头发,“真没事?行,你不说也行,反正没被欺负就成,你这么大人了,什么事自己也要有个底数,有分寸就是。吃饭吧!”
他又换上拖鞋坐回桌前,一家三口吃着不算丰盛,甚至就着中午的剩菜,多炒了一个青椒肉的菜肴。
程飞扬破天荒给程燃碗里夹了好几筷子,看到程燃的发怔,他不动声色,“马上就是中考了,这段时间该把营养补起来了……”
徐兰也随即道,“我明天就去滨河路买只鸡,明天给你炖鸡怎么样……一半炖,一半拿来凉拌,你最喜欢老妈的凉拌鸡,我今天连夜特制油辣子,酥点花生米,葱姜蒜……”
程飞扬道,“把老宋送的墨鱼也拆了吧,墨鱼炖鸡,他也是最喜欢的……”
看着年轻了许多的父母饭桌上你一言,我一语,程燃眼窝发热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自己之前的拥抱,把两人刺激得不轻。
享受过一顿自己几乎已经很久没有过的穿越时空的家常饭,程燃才的的确确的发现,现在的自己,从内而外都变得年轻了,那是一种源动力,像是时空的力量储存在自己的身体之中,所蕴含的,是比核弹还要浩瀚的能量。
不用说,程燃也知道作为一个重生者意味着什么,但放目望去,似乎又处处都是桎梏。有太多过往的教训和历史摆在前面,古有王莽,王安石,近处哪怕是一些后世风靡的互联网公司,在他们之前,难道就没有开创者吗,是有的,oicq前有d之前有dynabbook之前有,有只是生不逢时,也许仅仅只是前后一两年时间,就像是冲浪,千钧一发没能踏板而上,就将被后来者踩着肩膀给顶上去,风头大势必然重要,但自身若是没那个本事,冲上去,那可就是骨毁魂销,或者运道不对,被不知哪里来的疯狗浪砸翻。
所以有的时候思想超越时代并不见得都是好事,恐怕仍得颤颤巍巍,更何况这是一个和前世很多相同,却又有很多不同的平行时空,禁忌,诸般业障,以及是否还遵循前世的大势规律,还需待时而行。然而一旦待之时现,就务必春风野火,挂云帆,济沧海,上九天揽月际会风云,下达贩夫走卒渡众生……
一不留神跳脱了,程燃把思想拉回轨道。
吃完饭程燃在电视面前看了整个新闻联播,随后又跳到其他相关新闻频道,程飞扬和徐兰先是并没有觉得有异,虽然说还是正常上课时期,程燃的电视时间还是受到管制的,不过新闻联播这种莫名正式的内容,他要看,也是不会禁止的。
但到后来,看到程燃一个台一个台切换看的内容,就让程飞扬和徐兰面面相觑了,他们自问程燃从来就不是学校里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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