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叹,“爷还真想念她的身子了,真是可惜了。”
芹竹斜眼,“爷既然这般想,做足苦肉计,还有什么是爷达不成的么?”
“你怎么会认为这是苦肉计呢,”周内司揉了揉还疼着脸,“她打爷,爷欢喜还来不及。爷知道她心里不痛快,本想着过去让她出出气。结果,到底是搞砸了,一想到她睡不好……”
真是……欠扁。
“奴婢以为夫人不痛快也无妨,爷不是说,周内司本来准备两年的寿命,如今最多就一年了么,周内司迟早得死,夫人就是寡妇了……爷难道是想顶着周内司的名头活一辈子?这瘫一辈子,不能说话不能动,也不好受罢?”芹竹见他面色和缓,小心翼翼道,“夫人跟周内司生了间隙才好呢,奴婢以为爷非但不能去讨好,反而得变本加厉。杨武娘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万一夫人重蹈覆辙、爱上周内司,这可就是大麻烦了!”
他的额头突突的疼,犹疑道,“周内司都成这样了,于她眼里不过就一个宠物,连男人都算不上……哎,道理爷也懂,问题是爷就是忍不住,爷倒愿意做一辈子的瘫子,把她娶到手有她伺候,做瘫子也快活呀!”
“爷?”
他默了很久,目光悠远,“再说罢!爷有的是办法让她眼里只有爷一人,爷难道还比不上负心的杨武娘、fēng_liú的周司辅、区区一个瘫子周内司?”
“爷就没想过告诉夫人真相?爷的苦衷,夫人想必能体恤的。”
“你知道周内司会是个怎样的死法么?”他眉头一紧,窗外枝桠在月下投射进来的影子,一如人生的迷局,错综复杂,“只有周内司在她的眼皮底下,正正当当的死去,她才能毫无芥蒂的接受爷。否则,她这辈子,都会看不起爷!”
芹竹装着这个疑惑很久,见他坦诚了这么多,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六年前,周内司是爷杀的吗?”
他目光阴翳的扫过来,芹竹两腿开始发软,他收回目光,淡淡道,“于你眼中,爷只是个两面三刀的叛主之奴?三代为奴、不得为庶人。家族散落苦不堪言、叔伯昆仲给人做牛做马、父亲母亲畏罪而死、一母所出的三个妹妹为婢为妾、爷是家中嫡长,誓打破这三代为奴的诅咒!”
颠沛流离的好几年,从天之骄子一夕成了卑贱奴才,硬是把任人搓圆捏扁的命数走出了一条通天大道!黑暗中的人是不知道尊严骄傲为何物的,他神情寡淡,半躺着的闲适模样,看来芹竹眼里便是浑然天成的矜贵。
“周内司算得什么?他周家又算什么?有爷的姓氏尊贵么?周老太爷一生鉴瓷不得要领,周内司性情偏激文人傲骨不通为官之道,最重要的是,皇储已定,周家也该到头喽!”
“斩草若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王氏一族,还差一个,就能干干净净了!”一柄雪亮的匕首从袖中掏出,随手一扔,正中墙上“范”字的草字头!
芹竹忽然明白了一些,“爷来程家,根本不是为了程琦和徐氏。而是……”
----自然得钓出一条更大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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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孙的六岁生辰宴,办在政和后殿,由和妃主持。
和妃一向在端阳宫深居简出,端阳宫另辟了一个小佛堂,长久的吃斋念佛,令这张精致的脸看起来平静慈悲,只是偶尔会不经意的望天,瞳孔里才稍稍显出一丝空茫。就是这热闹日子,她也只是一身素衣坐在主座上,手掐着念珠。
二皇妃抱着穿红戴宝、腰间系着明黄腰带的大皇孙过来,虎头虎脑的大皇孙犟下来,溜到和妃的腿边,奶声奶气的说了一通吉祥话。女眷们也是轮番恭维了一番,和妃含笑抱起他,“哎呦,好多年没听这吉利话了,今个也是沾大皇孙的光了。”
服侍和妃的何嬷嬷笑道,“依奴婢看,娘娘就该多走动走动,成日闷在佛堂里,人都沾了仙气了,奴婢会服侍主子,还真不晓得怎么服侍仙人呢!”
周姑夫人随着女眷们一道,先是给大皇孙呈了礼物,周姑夫人掏出一匣子的瓷娃娃。一色透光的青瓷,是夸张喜俏的十二生肖,每个生肖上头或坐、或靠、或躺、或趴着瓷娃娃。连不问世事的和妃都微妙的看了一眼周姑夫人,尔后赞赏:“好巧的心思!”
诸位女眷心里都惦记上了这一套青瓷。
周姑夫人眉眼挑向周二少夫人,“祁家白瓷的瓷娃娃向来都是藏着掖着,有市无价呢,今个大皇孙生辰,祁家也不送上一套么?我本来还以为宋家青瓷跟祁家白瓷的瓷娃娃能当众比一比呢!”
二皇妃本来心里就不舒坦,这些人一个二个送上来的礼物,也就周姑夫人是用了心了。王氏一倒,树倒猢狲散,二皇子巴望着孔家,孔家也不是个好的,也跟着摆谱起来的,送来的礼也是没甚新意的。
----这个生辰宴,真是够窝囊!
周姑夫人是给宋家青瓷做噱头来着,二皇妃心里一阵恶心,这算什么,宋家和周家联手推到了王氏,眼下真恨不得一手砸了这所谓的体面!不谙世事的大皇孙捧着玩具爱不释手,二皇妃自然不好当众甩大皇孙的脸,顺着周姑夫人的话头,给周家大房二房添了把火:“那哪能比呢,大皇嫂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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