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研究她肚皮的男人。
不多时,须发花白的钱大夫便到了,他诊治一番,很肯定地表示,侯夫人母子均安。
秦立远与老大夫出了碧纱橱,男人剑眉微蹙,仔细询问了某些事宜。
钱大夫连连保证,此事并无妨碍,便是没有如此行事,胎儿足了日子,亦是会动弹一番的。
听闻此言,男人的心方完全放下,他微微扬唇,方才甚是沉凝的神情松懈,赏了大夫,并使人送返。
他随即抬脚,转身往碧纱橱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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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老奴已打发人请大夫去了。”唐嬷嬷回到张秋词身边,轻声回禀道。
“嗯”,张秋词点了点头,顺着唐嬷嬷搀扶的动作起身,往床榻行去,她嘱咐道:“不要忘了使人候在钟瑞堂。”
“二夫人放心,老奴早打发人去了,只等太夫人一起,便马上禀告。”唐嬷嬷有些心疼,小心扶主子躺下,“二夫人无需担忧,好好歇息便是。”
出了门子果然不同,连生了病都得小心在意,生怕惹了婆母不喜。
她姑娘更不易,明明好好的,还得硬弄出病来。
没错,张秋词本没病,她只是见火候差不多了,昨夜便让唐嬷嬷取出一床厚被子,先捂出一身汗,然后将几间屋子的冰拢在一起,便如愿病了。
今晨起来,她头昏沉沉的,便立即使人去钟瑞堂及请大夫。
“那个姓周的,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女子。”碧莲手脚麻利伺候主子,又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咱当奴婢的,也不会如此呢。”
碧莲愤愤不平,她家夫人出身高那人不知凡几,偏偏要俯身弯腰,二爷跟前一再夸赞对方。
张秋词近日往前院而去,回来面对这群陪房,言语间难免会透露一二,是以,碧莲是知情的。
她深知兹事体大,也不敢再随意说话,只不过,这内屋只有张秋词陪房心腹,她便小声念叨几句。
这回,没等唐嬷嬷说话,张秋词便刷地睁开眼,她眼神锐利,蹙眉直直看着碧莲,道:“你若再让我听见一句这般话语,我便送你会娘家去。”
周文倩不知廉耻,张秋词当然知道,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如果事情顺利,秦立轩日后将会出入储玉居正房,碧莲若还是如此口无遮拦,要是不慎被他听见,那已好转的情况将立即急转直下。
贴身下仆的语言,很多时候都会贯彻主子的思想,秦立轩出身高门,虽然有些天真,但他不是傻子,涉及周文倩,他能很敏感。
再小心谨慎的讨论,都没有闭口不言来得保险。
秦立轩是没有大能耐,但他确是张秋词此生归宿,她只能依靠他,别无选择。再高傲的女子,没了夫君的尊重与喜爱,那苦果只能自己咽着。
张秋词表情认真,声音虚弱,但很是严肃,她不是说笑的,她苦心经营的日子,可不容许任何人来打破,包括陪伴伺候她十余年的碧莲。
碧莲怯了,她立即低头,慌道:“奴婢不敢了,姑娘不要赶我走。”她狠狠打了自己几个嘴巴,急急说:“奴婢再不乱说话。”
“如此最好。”张秋词眉心稍松。
“老奴会看着这丫头的,若她再说,便立即禀报二夫人。”唐嬷嬷瞪了碧莲一眼,轻声对主子说:“您先歇着吧。”
张秋词点了点头,闭上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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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秦立轩这边,午后过了一段时间,他仍没见到张秋词到来,不禁问平安,“平安,二夫人来了么?”
自那日醉酒后,每日午后,张秋词都会准时来到前院,陪伴着秦立轩,并柔声劝解他。
有人赞同他,细心劝慰他,说句实话,秦立轩确实好受了很多。
不可避免的,他对张秋词的观感便同步好了起来。
他开始逐渐接受对方。
这里面除了有张秋词自身的努力外,她还碰上了一个不错的时机。
因周文倩这桩破事,姜氏秦立轩母子间是狠狠地折腾了一场。
秦立轩对母亲的感官与兄长是不同的,他幼年丧父,秦立远兄代父职,为人向来严厉,大哥反对,他潜意思里就觉得理所当然,一点没有抗拒。
但姜氏不同,母亲在秦立轩心中是温婉慈爱的,他从前觉得,母亲应会体恤自己的心,与他一起说服兄长,让他娶周文倩进门。
但没想到,他在姜氏这里便折戟沉沙,母亲的反应甚至比兄长还要大得太多。
秦立轩没有怨恨母亲,他对姜氏一如既往濡慕有加,但不知为何,那事过后,他便不大乐意往姜氏跟前凑。
张秋词年长于他,思想成熟于他,轻声细语间,便不经意宽慰了秦立轩的心。
秦立轩心头刚好空出些许缝隙,张秋词无意间,算是变相占据了些许原来姜氏的位置,这不是情爱,但亦有不亚于情爱的施为空间。
今日过了往常时候,他未见张秋词,便询问起平安。
平安连忙回到,“禀二爷,二夫人生病了,今晨才请过大夫,现在应仍在歇着,怕是不能来了。”
秦立轩蹙眉,道:“今早你为何不告知于我。”他话语间有些不喜。
平安马上请了罪,但他随后又说:“是二夫人一早使人过来嘱咐的,说她无事,二爷近来方稍展欢颜,不许我等扰了二爷。”
秦立轩站起,说:“我去看看她。”随即,他举步往外行去。
他进了储玉居正房后,有些不自在,秦立轩除了新婚夜呆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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