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嘟嘟嘴,好在程农农温柔的动作总能让人忽略他那令人郁结的毒舌。她正诧异程农农什么时候也养成了带手帕的习惯,一时看见他低头时从黑色猎鹿帽里探出的几根短发,便忍不住问:“咦,这是哪家的帽子,摘下来给我瞧瞧?”
“jaxonh,夏洛克的系列款。”程农农主动报了品牌,却死活不肯摘下帽子,“你呀,才不是要看我的帽子,而是想看我的发型吧。”
被道破心思的女孩噗嗤一笑:“小柠可说了,青江军校就连女生都不能留长发,男生就更别提了。也不知道我的农农有没有惨遭毒手?”
“她怎么知道那么多啊?”程农农的心因着这句“我的农农”而熨帖无比,但两只手还是死死护着帽子。如果是在军校,就算他剃成光头,都能帅出陆铭他们好几条街来。但是在年年面前,似乎永远都差那么一点完美。
男生难得一脸戒备的样子,让年年玩心大起:“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丢脸的,别忘了你十三岁在床单上画地图这种事,我都知道呢。”
年年不自觉地将“老夫老妻”这句话说出口,可惜程农农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他倒吸一口气,震惊地说:“什么时候?!我上幼儿园之后就再也没有……那个了!”
“初中一年级,周末早上我去你家,你把自己裹在被单里宁死不肯出来是为什么,容伯母说你……”
“那不是尿床!我那是……”程农农简直用吼的打断年年,他涨红了脸,却无法真正解释什么。
尽管程农农事后非常不满妈妈给出的无厘头解释,可彼时容素琴一脸无辜地反问:“难道你要妈妈实话告诉未来的儿媳妇,我儿子是因为对人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自然是打死也不要的,否则程农农以后可真没脸再颐指气使地往顾园跑了。
程农农再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但女孩还眨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巴巴地要他不服继续辩,而他身体里的某一部分已经通过大脑更加敏感而清晰地回忆起了那场旖旎的梦。
程农农尴尬地拿起旁边的毯子盖在腿上,大口饮掉了半杯白水,最后艰难做出决定,一把摘下了头上的帽子,脸色苍白地说:“好吧我的姑娘,欢迎吐槽。”
其实从小到大受到程氏家训的影响,程农农发型和他的性格一样,向来都是干净漂亮的。刘海从不触及眉毛,发梢也不会长过耳根。但是……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短得惊天动地吧。年年一时看得傻眼,后来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咯咯笑了起来,惹得周围几个乘客不解地看过来。
“有那么失败吗?”程农农急着要戴上帽子。
年年摆摆手,抢先抚上他的鬓角,英挺的手感随即传来。说实在的,这样的发型非但不难看,反而将男生的英俊脸颊衬托得棱角分明,有种说不出的禁欲之美。她的男孩,终于要慢慢蜕变成男人了。
“好看好看,风韵犹存呢。”年年欢乐地安慰他,“简直是星光璀璨,民不聊生,野火烧不尽……”
在程农农越来越黑的脸色里,年年娇滴滴笑嘻嘻地总结出一句:“御弟哥哥——”
“……”程农农埋进年年的肩膀,无力地蹭了蹭她柔软的脸颊,闷声说:“年年,为师跟他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两个人玩笑着,时间也流逝得格外快。
程农农看看手腕上的切丝杜瑞,再有十几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关手机前,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未读信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正常情况下,这种时候陆铭许韶康也该发来信息一边调侃他的英雄难过美人关,一边询问旅行进展是否顺利吧。
这时,机舱顶端的广播响了起来,空乘小姐用甜美而公式化的嗓音反复播报着:“乘客您好,由于流云机场上空突然遭遇冷锋气流,考虑到航班与乘客的安全,机组不得不遗憾地通知您,飞机将延迟一个小时起飞。”
一时机舱里怨声载道,年年也感到非常意外,可既然天公不作美,机组将乘客们的安全放到第一位也是情有可原。
程农农的神色却更加凝重了,他匆忙拨打陆铭和许韶康的电话,前者是关机,后者则无人接听。透过机窗,程农农看着外面冗长的跑道和不见星辰的夜空,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他匆匆戴上帽子,取出围巾再次为年年系好,最后握住她的手,语气有些伤感:“对不起,去罗瓦涅米的行程恐怕有变,年年,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男生失落的神情让年年有些揪心,她似乎也预感了什么,坚定地摇摇头:“农农,我没有失望。今天晚上能见到你,本来就是圣诞老人送给我的最大惊喜。”
年年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站起身,挽住住程农农的手臂:“走吧,我说过,不管你带我去哪,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程农农费了好大心力才克制住颤抖的双手,他护着年年往机舱门口走去,仿佛是护着全世界最珍贵、最独一无二的玫瑰。
二人刚走到门口,就被三、四个身材颀长的机组保安拦了下来。
程农农看着他们,面无表情地说:“我不能接受飞机延迟,要求取消这次行程。把机舱门打开,我们要下飞机。”
个子最高的保安组长似乎对程农农有些忌惮,他犹豫了一下,为难地说:“程先生请您稍等。我需要去打电话请示上级的意思。”
打电话请示“上级”,而不是直接请示机长,这样反常的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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