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了。”从刚来时惊惴惴像只受了伤的小兔子,到现在会吃醋会撒娇,宝如一点点的软化,锦被裹着身儿纤纤的轮廓缓缓扭动,惹得季明德心猿意马,恨不能伸手进去,捏她哀哀讨回饶,才好解今日险险被吓死的恼意。
季明德眼中浮过一丝笑意,随即敛于无形:“有一点你没有做错,若胡兰茵再起那种心思,只要你有力气,就照准了往死里打,一次给她长足教训。”
上辈子宝和和胡兰茵算是和平共处,而且他很早就跟季白撕破脸,把宝如带到了成纪,两个女人之间也不曾起过太多龃龉。
现在回想,也许上辈子宝如就吃过胡兰茵很多暗亏,只是碍于他内忧外患,为了她而父子反目,好好的秦州解元落草为匪,心中对他有愧,才会一直容忍胡兰茵。
无论如何,她果真有利齿是件好事。
宝如伸了只手出来,小心翼翼提醒季明德:“是庄思飞打的大嫂,不是我。”
季明德头一回在宝如面前板脸,欲要叫她长个教训,怕自己多看一眼又要软了心肠,索性也不看她,忽听窗外冷刮刮两声猫头鹰叫,硬板着脸道:“我还有事要出去,今夜就睡在刘家当铺,你无故不准乱跑,知道否?”
宝如以为以季明德的气势,今夜必定要圆房。
本还暗暗担心自己身上碎花儿棉布面的肚兜亵裤太过素气,不及胡兰茵里里外外的绫罗绸缎,怕季明德看了要在心里嫌弃自己,那知他把她脱了个光净,竟又要回当铺睡了。
她趴在枕头上挨了半天,不吭气儿也不答应,忽听外面两声猫头鹰似小儿啼的惨厉叫声,却等不到季明德上床,翻身一看,那厮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十月冷风烈烈的刮着,树上残零几片孤零零的叶子,在风中歘歘作响,像是被寒风冻狠了的鬼叫一般。
出了屋子,正房灯瞎火暗,杨氏自来舍不得点灯的人,洗完碗就睡了。
季明德惯常撩前摆,顺顺将直裰前摆掖到腰上,后退两步,鹞子一般轻巧,两脚连窜上了院子中心那颗直挺挺高的大杏树,头顶星河倒映,寒冽冽,冷刮刮的冬夜。
他在树上一眼望过去,隔壁季白家的院子一丝灯火也无,院外大街上,穿着夜行衣,自秦州八县而来的土匪肩顶肩,个顶个,无声无息的,将整个季家大宅从前到后围了个水泄不通。
前天若无胡兰茵诳宝如出府,若无季白上关山道,今夜才是季明德备好杀他的日子。
可惜季白那老贼寻死寻的皮痒痒,连两天舒服日子都不肯过,非得逼着他早出手。
杀亲爹这种事儿,无论道义,还是礼仪廉耻,他早都不顾了。季明德唯独怕宝如心里过不了那道坎儿,本来就怕他怕的要死,再看他亲眼杀了自己的爹,虽唯唯懦懦,但一颗心却会离他更远。
被季白劫过一回,便杀,在宝如这儿也顺理成章了。
下树,季明德跃自家墙头如履平地。
一群土匪在墙外等着,为首那学猫头鹰叫的,正是黄四,见季明德跃下墙,率众围了上来,悄声道:“一撮子扮土蕃人的兄弟在胡魁家放了一把火,已经把州府的驻兵全引到城外去了。”
这便是季明德所说的,土蕃马匪入秦州城,还在州知府后院里放火了。
季明德问道:“胡贯来了否?”胡贯是胡兰茵的大哥,这些年跟着季白,一直在永昌道上经商,昨儿才回家,按理来说家里夫人小妾真热炕头,不该大冷寒天出来偷情的。
但是家叫土蕃人给烧了,老爹去捉匪,他嫌女人们哭哭糟糟,为躲个清静,忽而想起莲姨娘那个相好来了之后还没在一起热乎过,遂三更半夜,跑到季白家来幽会了。
黄四指着隔巷一处青砖砌成高墙,里头却无人住的大宅子道:“胡贯和莲姨娘那对狗男女已经进去了,季墨也早就通知好了,他和胡老爷想必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您这儿是怎么打算的?”
季明吩咐道:“全部散开,小心隐蔽,若用到你们,我自会给暗号。”
默了片刻,他又道:“黄五翻趟墙,小声儿叫醒你嫂子,把她带到地库里来。她正在睡觉,嘴上软溜些,勿要惊了她,若她进地库时脸上有丁点儿的毛色,我剥你的皮!”
黄五嬉皮笑脸一颗头从黑暗中钻了出来:“大哥,瞧您说的,宝如嫂子那样好的人,我每回跟她说话,都得先拍拍身上的脏土。惊吓她,也得小弟我舍得不是?”
季明德瞪了黄五一眼,转身离去。
第43章恶鬼
宝如睡的眯眯糊糊叫个黄五隔窗唤了起来穿上自己那半长的小棉袄儿还不敢出门得黄五隔着窗子再三保证是季明德叫她才敢出来。
黄五和黄四平日跟在宝如身后是她的两条小尾巴这些日子熟络了,对这嫂子很是上心。虽黑天暗夜什么也看不清,还生怕自己那歪瓜裂枣的丑样要惊吓到大嫂躬腰哈背,不停拿口水抿着自己脑袋上乱糟糟的毛子。
他带着宝如绕到后巷,走完季白家大宅子的青砖高墙一直到一处蓬蒿连天乌鸦乱叫的荒宅处,带宝如进了那荒宅沿一条马车压的平平展展的路走着边走边说:“秦州人有钱都爱起大宅盖钱仓但咱们季大爷与那些人不一样。他是个深藏不露的人钱全藏在地下,这便是他进金银的老路瞧见没?拉银子的车能把荒地压成平路,可见进了多少银子。”
季白家有地库的事情宝如早就听杨氏说过。他后院有处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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