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朱红官袍的魏忠贤领着张大少爷、杨六奇和五虎五彪出现在大厅中时,魏忠贤立即当中一坐,狞笑着说道:“今儿个把你们叫来,是因为咱家的从孙满月,可是京城新逢大变,咱家就不摆什么宴席庆祝了,免得你们中间的一些人,又在你们的新主子面前说咱家坏话,说咱家悖逆忘形,国丧期间仍然聚众玩乐,将来你们的新主子继位的时候,找咱家一并算帐。”
“卑职等不干。”几十个阉党骨干官员个个面无人色,纷纷扑通跪倒在魏忠贤面前,颤抖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魏忠贤则狞笑道:“不敢?连咱家的同乡霍维华都敢了,更何况你们?”
几十个阉党官员更是心惊胆战,还是不敢出声,魏忠贤也不勉强,一挥手又说道:“咱家现在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信王拿着密诏去找你们的时候,都有那些人背叛了咱家,做了对不起咱家的事,现在站出来,磕一个头认一个错,咱家还可以从轻发落。否则的话,咱家一旦拿到他的真凭实据,就别怪咱家下手无情了。”
大厅中鸦雀无声,安静得可以清楚听到每一个人的呼吸声音,但是却没有一个阉党官员敢站出来承认——是人都知道魏忠贤的狗熊脾气,嘴上说得好听,说什么认错就不追究,可谁要是犯傻站出来自己承认,那才是真正的自取灭亡。所以尽管包括五虎五彪在内的不少阉党官员背上冷汗淋漓,却始终没有一个阉党官员敢于吭声。魏忠贤则冷笑着一一打量跪在面前的阉党官员,最后才阴阴的说道:“都不想承认是不是?没关系,还好咱家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亲儿子张好古,他已经从信王卧室的地下挖出了一份名单,还有你们中间一些人和信王来往的书信,你们就算不承认,咱家也可以知道到底都有什么人背叛了咱家了。”
“啪,啪,啪。”大厅中响起汗水滴落地面的声音,但还是没有阉党官员敢于站出来承认,只能寄希望魏忠贤是在诈唬自己,名单已经被朱由检焚毁,或者张大少爷其实并没有找到那份名单。魏忠贤也明白走狗们的心思,冷笑道:“以为咱家是在诈你们?好古我儿,把名单拿出来,一个一个的念给他们听。”
“扑通。”阉党官员内心绝望的惨叫声中,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大少爷忽然向魏忠贤双膝跪倒,磕头说道:“亲爹,孩儿不孝,那份名单和相关书信,都已经被孩儿烧了!”
“什么?”死里逃生的阉党众官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抬起头来惊喜的看向张大少爷。魏忠贤则先是目瞪口呆,然后猛的跳起来,狠狠的一耳光抽在张大少爷脸上,又一脚把张大少爷踹得人仰马翻,吼道:“猴崽子,你反了?竟然敢把背叛咱家的叛徒名单给烧了?!”
“亲爹,孩儿不孝。”张大少爷爬起来重新跪好,连嘴角的血都来不及檫去,就又磕头说道:“但孩儿也是为了亲爹着想、为了朝廷着想,才这么做的啊!”
“你包庇了背叛咱家的叛徒,还敢说是为了咱家着想?”魏忠贤差点没有气晕过去,一把揪起张大少爷的衣领,一双浑浊老眼瞪得滚圆,铁青着脸咆哮道:“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你为什么要包庇他们?”
“亲爹,得饶人处且饶人。”张大影帝的眼泪向来是说来就来,流着眼泪说道:“名单上的人背叛亲爹,确实该死,可是他们也曾经对亲爹你老人家忠心耿耿过啊,看在他们以往的功劳份上,干爹你就饶了他们这一次吧。况且名单上的人那么多,亲爹你如果把他们都杀了,一时半会,又上那里去找那么多人代替他们,代替他们为干爹你效命,为朝廷效力?所以孩儿就斗胆做主,替亲爹宽恕了他们这一次,把名单和书信都烧了。”
说到这里,张大少爷已经是泪流满面,大哭着说道:“亲爹,孩儿知道自己越权做得不对,可是孩儿也知道,亲爹你宽恕了他们这一次,他们就绝不敢背叛亲爹你第二次!更何况,当初亲爹你为了把他们提拔上来,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心思,孩儿不忍心看着亲爹你的心血付诸东流啊!亲爹,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朝廷,你就宽恕他们这一次吧!如果你真的气不过,那你就处罚孩儿吧,孩儿甘愿替这些同僚领罪!”
说着,张大少爷挣扎着双膝跪下,向魏忠贤连连磕头,大哭放声。魏忠贤则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黑,咬牙切齿的呆立了许久,魏忠贤才又是狠狠一脚踹在张大少爷胸上,又把张大少爷踹得四脚朝天,然后一甩袖子,背着手冲回了后堂。张大少爷赶紧爬起来,哭喊着追了上去,“亲爹,孩儿还有一些话要说,孩儿如果没有烧了名单,你新提拔上来的人,能有这些人可靠吗……?”
即将转入后堂的时候,张大少爷斜眼偷偷瞟了一眼跪在大厅中的阉党官员,和张大少爷想象的一样,几乎每一个阉党官员都是满脸的感动,正在用感激的目光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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