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将到,户部尚书冯铨喜滋滋的冲出了户部大堂,打轿直奔承天门,到得承天门时,时间距离戌时正已经不到一盏茶时间。
戌时正,魏忠贤按惯例准时离开皇宫,刚到承天门,魏忠贤就看到冯铨正背着手在金水桥上打转,魏忠贤甚是奇怪,向冯铨喝道:“冯振鹭,你怎么在这里?想要进宫,怎么不请旨?”听到魏忠贤的声音,冯铨象是遇到了救星一样,赶紧冲上来给魏忠贤磕头,魏忠贤一挥手,喝道:“免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进宫禀报什么事?”
“不,卑职不是想进宫禀报皇上,而是有一件机密大事,想要禀报给九千岁你老人家。”冯铨神秘兮兮的答道。魏忠贤楞了一下,问道:“那你怎么不进宫直接禀报,或者去咱家的家里等着?”
“九千岁,事关重大,这个人在京城中势力庞大,与崔呈秀等人也是交情非浅,卑职生怕走漏消息,所以只能当面面呈九千岁。”冯铨更加神秘的回答,获得魏忠贤同意后,冯铨先看看左右,然后才附到魏忠贤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九千岁,张好古今天回京了!而且卑职还收到准确消息,张好古刚回到京城,张惟贤就到他的家里,和他见了面!”
“什么?张好古那个小猴崽子回京了,还立即和张惟贤见了面?”魏忠贤的绿豆眼中闪过凶芒,恶狠狠的向冯铨问道:“是谁让他回京城的?咱家为什么不知道这事?他回了京城,为什么没来向咱家请安?东厂,东厂的人为什么不向咱家报告?”
“据卑职所知,这次是皇后劝皇上绕过司礼监和内阁,以回京述职的名誉把他宣召回京的!”早就恨张大少爷恨得蛋疼的冯铨乘机大进谗言,阴森森的说道:“至于张好古回了京城,为什么没来给九千岁你老人家请安,这点卑职就不知道了。还有东厂为什么没向九千岁你老人家报告,这也许和东厂副提督宋金宋公公、还有东厂掌刑千户肖传肖大人有关——九千岁你也知道,他们和张好古的交情都不一般啊。”
魏忠贤的老脸拉得更长,盘算片刻,魏忠贤冲上自己的轿子,铁青着脸向侍侯在轿子旁边的一个太监喝道:“派人去文丞相胡同,把张好古那个小猴崽子叫到咱家的府邸,咱家有话问他!”那太监恭敬答应,又向魏忠贤禀报道:“老祖宗,奴婢还有一件事向你禀报,快到酉时二刻的时候,东厂宋金公公派人送来急信,说是发现张好古大人回到了京城,刚到他的家,英国公张惟贤就跟了进去,申时三刻进的张府,酉时正离开。其后,张好古也身着便衣骑了一匹快马单骑出了家门,具体到了那里,目前还没有消息。”
“哦。”魏忠贤的难看脸色总算有些放缓,又招手把冯铨叫到面前,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张好古回到京城的?”
“回九千岁,酉时三刻快到的时候,卑职就知道这消息了。”冯铨恭敬答道。魏忠贤点头,心说还好,东厂这边始终还是靠得住的,消息也比其他人快得多。想到这里,魏忠贤一挥手,喝道:“走吧,回府。”
魏忠贤乘轿回到魏染胡同自家大门前,时间已是戌时二刻将到,下得轿后,魏忠贤向守门的太监问道:“张好古那个小猴崽子,来过这里没有?”守门太监恭敬答道:“回老祖宗,探花郎已经来了好大一会了,现在就在家里等着老祖宗回来。听府里的人说,探花郎正在姑爷的院里,和姑爷、小姐说话。”
“哦。”魏忠贤松了口气,扭头再看冯铨表情时,发现冯铨已经是面如土色,汗出如浆。发现魏忠贤在看自己,冯铨不死心的赶紧向守门小太监问道:“张好古是什么时候到的这里?”那小太监迟疑了一下,直到魏忠贤点头,那小太监才如实禀报道:“大概是酉时初刻到的,只早不晚,当时探花郎是骑着一匹快马冲来的,还满身的汗水,因为奴婢是酉时正换的班,所以印象深刻。”
听到守门小太监如此说,冯铨自然是表情更为沮丧,魏忠贤却拉长了脸喝道:“冯铨,以后你少挑拨咱家和张好古的关系,张好古是咱家的亲儿子,对咱家比你对咱家更忠心!”说罢,魏忠贤一甩袖子昂首进门,冷冷喝道:“该干嘛干嘛去,别进来了,咱家不想看到你又和张好古当面斗嘴!”
“怪了?张好古那个小王八羔子难道对魏老太监真这么忠心,发现情况不对,马上就跑来向魏老太监告密?”冯铨满头的雾水,实在不敢相信那个滑得象是涂油泥鳅一样的张大少爷,竟然会有这么坚定的立场?不过冯铨很快又高兴起来,心中嘀咕,“好吧,既然你小子敢向魏老太监告密,那我就敢把这事泄露给张惟贤,让张惟贤那伙人去找你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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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张大少爷先入为主的‘忠心’表现打动,魏忠贤对张大少爷没经他允许就擅自回京一事的怒气也基本烟消云散,不过魏忠贤多少还是有一些疑惑——那就是皇后为什么要绕开自己宣召张大少爷回京了。所以进得府后,魏忠贤直接就走进了女儿女婿居住的东跨院,进院一看,张大少爷果然和女儿女婿坐在葡萄架下聊天,旁边还有魏良卿和傅应星也在场,几人面前的石桌上放有一个小木匣,很明显,张大少爷延续了他从不空手登魏府的良好习惯。
“父亲回来了。”魏忠贤女儿首先发现魏忠贤的到来。张大少爷和杨六奇、魏良卿等人不敢怠慢,赶紧过来磕头请安,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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