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玉白菜一颗?一百零八颗南海珍珠?张大人出手果然大方!”不少穷京官都惊呼起来,但这些人都知道张大少爷出身于富豪之家,家财万贯,倒也没有质疑张大少爷钱财来路不明的。魏忠贤的老脸上也露出些笑容,向恭敬行礼的张大少爷点点头,以示嘉奖。张大少爷正有些奇怪唱礼官怎么现在才报上礼品,旁边却又响起一个熟悉的冷哼声音,“羊脂玉白菜,南海珍珠,出手果然大方,上次去我家祝寿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吝啬,拿一对火枪就打发了我舅父?”
“清韵?”张大少爷心头一热,直起身来扭头看去,梅清韵那淡雅如兰的俏丽身形便出现在了眼前。看到梅清韵那张熟悉的俏脸,又联想到梅清韵对自己的一片痴情,张大少爷心头狂跳,想要向梅清韵打招呼,张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是紧盯着梅清韵如花笑颜,一动不动。本来就是红着脸主动说话的梅清韵被张大少爷看得更是害羞,扭开涨得通红的脸哼道:“看什么看?以前没看过?”
“看是看过,可没看够……。”素来油嘴滑舌的张大少爷本想调笑两句,可是考虑到旁边人实在太多,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笑着问道:“什么时候来的?刚才怎么没看到你?”
“早就来了,一直在后花园陪奉圣夫人看戏,我现在就是出来随便走走,一会还要回后花园去呢。”梅清韵冷哼,俏脸却不由自主的又红了一下——刚才在后花园里,同样早知道梅清韵和张大少爷关系的魏忠贤老相好客巴巴,也没少拿张大少爷开梅清韵的玩笑。张大少爷嘿嘿干笑一声,说道:“你去吧,一会我也要去给干娘请安。”
“我还要再逛逛,怎么?你急着想赶我走?”梅清韵冷哼的声音里充满了杀气。张大少爷一惊,刚想解释自己没这个意思,那边却传来魏忠贤心腹太监李钦梦的长喝声音,“九千岁有令,将张好古进献之寿联,悬于大堂,以供宾客观赏——!”
“你送的对联?”梅清韵的注意力被转移,好奇问道:“对联上什么词?念来我听听,看看你这个新科探花到底有多少文才。”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张大少爷故意卖关子。梅清韵小嘴一撇,哼道:“自己去看就自己去看,我还可以顺便看看,你的书法有没有长进。”说着,梅清韵扭头就走,张大少爷挥手干开旁边偷笑的余煌、薄珏和满桂一干人,赶紧又跟上了梅清韵。
跟着梅清韵挤进大堂里,两个魏府的仆人已经把对联挂在早已订好的钉子上,缓缓放下金漆卷轴的对联。梅清韵挤在人群里,顺着逐渐展露的对联文字念道:“魏公圣德添千岁,曹武宏福在万年——寿与天齐……。”
低声念到这里,颇有几分文才的梅清韵就念不下去了,一张俏脸变得比纸还白,低声喃喃道:“九千岁加一千岁,那不是……。”旁边的文武官员也个个都是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盯着那副对联,又更加不可思议的盯着张大少爷,紧张得个个脸青嘴白,实在搞不懂张大少爷是不是发疯了。张大少爷也是张口结舌,盯着那副对联,心中惊叫道:“不对啊,不对啊!我送给魏老太监的对联,不是这副啊?怎么会变成了这副了?是谁搞的鬼,难道是宋献策,他想逼反我?”
熙熙攘攘的大厅中忽然变得鸦雀无声,安静得连彼此之间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过了许久,魏忠贤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对联上写了什么?怎么没人念?”——忘了提醒一句,魏忠贤是个目不识丁的大文盲。
还是鸦雀无声,文武百官个个面如土色,不少人干脆连冷汗都流了出来。魏忠贤更是奇怪,指着张大少爷喝道:“猴崽子,你献的对联,念给咱家听听。”
“回亲爹,孩儿进的寿联。”张大少爷硬着头皮答道:“上联是:昔日伊尹受辅政;下联是:今朝魏圣佐大明;横批:德比周公——孩儿的意思是,伊尹和周公都是上古贤臣,古往今来,也只有亲爹你能和他们的德行相比。”
“不错,有孝心。”魏忠贤鼓掌——他虽然是大文盲,但伊尹和周公两人的故事,他还是听过的。而在场的文武百官看到魏忠贤开心鼓掌,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个成语——指鹿为马!九千岁这是在用张好古试探我们,看我们支不支持他,更想看看都有那些人反对他!——否则的话,张好古就算吃错了药发了疯,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九千岁!
想明白了这点,以李贞吉和崔呈秀为首的阉党官员赶紧一起鼓掌,大声叫好,“好,好一个德比周公!”就连魏忠贤的女婿杨六奇也认为这很可能是岳父和张大少爷上演的一出指鹿为马,借以试探百官,所以也赶紧鼓掌加入叫好的队伍。
“好,好词!好书法!”中立派的文武官员也鼓起掌来——他们可不想搅进这件烂事里。
“好!写得好!”以张惟贤和朱纯臣为首的保皇党和东林党官员也一起鼓掌,心里钦佩的加上一句,“好胆量!就凭魏老太监公然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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