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和毛文龙丢了朝鲜,定罪却如此之轻,文武百官当然不满,但很幸运的是,朝鲜国王李倧又派密使悄悄送来一封国书,向大明朝廷说明了自己被迫投降的苦衷,也表明了自己身在奴营心在明的心迹,表示只要一有机会,朝鲜就会义无返顾的重新回到大明怀抱。有了这封国书,魏忠贤这才将朝廷舆论勉强压制下去,同时腾出手来,开始整治嫌疑最大的辽东巡抚了。
身为张大少爷的义父,魏忠贤的心狠手辣和手段卑劣可远在张大少爷之上,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魏忠贤借口辽东巡抚半年前的一道奏章上有两个错别字,指示阉党御史出面弹劾辽东巡抚大不敬;同时怒不可遏的兵部尚书王永光也亲自上书,弹劾辽东巡抚涉嫌贪污军饷,吃空额喝兵血;还有张大少爷的另一个铁哥们高第也从家乡送来奏章,弹劾辽东巡抚利用高台堡马市之便,涉嫌资敌。另外还有不少阉党官员也在魏忠贤的授意下,弹劾了辽东巡抚一些不大不小的罪名。魏忠贤乘机发作,建议明熹宗将辽东巡抚夺籍罢官,贬为庶人,同样对辽东巡抚不感冒的明熹宗当朝准奏,并且采纳王永光和张瑞图的举荐,任命和毛文龙关系不错的前任宁远道参议、现任太仆寺少卿毕自肃为辽东巡抚。
不得不承认,魏忠贤这一手确实有够卑鄙,在没有半点实证的情况下,仅凭一些官员的具保就直接罢免一个巡抚,这可是实打实的莫须有整人了,只是魏忠贤现在已经是权势熏天,所以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满朝文武都没有一个反对。但魏忠贤并没有想到的是,他也太小看了一些辽东巡抚的能量,司礼监派去辽东宣旨的太监还没抵达山海关,辽东巡抚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并且在第一时间做好准备,抢先赶到山海关,跪在地上抱着熊廷弼的大腿痛哭流啼。
“恩师啊,朝廷这是在故意整学生啊。”因为在到辽东上任前,辽东巡抚曾经向熊廷弼请教过平辽方略,所以在熊廷弼重回辽东担任督师之后,辽东巡抚也毫不脸红的与熊廷弼师生相称了,“恩师,别人不了解学生,你还能不了解学生?学生是吃过空额,可大明朝那一个带兵的文官武将没吃过?说学生涉嫌资敌,他们有什么证据?学生不小心写了两个错别字,又有什么要紧,辽东这么多官员,又有谁没有写过错别字?九千岁和朝廷却以这些罪名罢免学生,学生不服啊!”
“恩师,学生不是一定想当这个官。”辽东巡抚哭得简直是死去活来,抽泣着说道:“只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把学生罢官为民,学生不想背这个不白之冤啊!恩师,你第三次来辽东也快两年了,学生都做了一些什么,难道恩师你没有看到?朝廷不给辽东拔一两银子的军费,学生照样修起了锦州城,不给学生新式火枪,学生照样打下了海州城,光复了几百里的大明江山,就算没有功劳,也有一点苦劳吧?恩师,朝廷这么对学生,你就忍心吗?”
还是那句话,脾气暴躁的人,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吃软不吃硬——而熊廷弼就是那九个的其中之一!看到门生在自己膝下哭得死去活来,又联想到门生与女婿在朝廷获得的截然不同的待遇,熊廷弼心一软,也就应了辽东巡抚的恳求,不仅上书朝廷为辽东巡抚做保,还给张大少爷去了一封家信,威逼张大少爷这个在朝廷里声望如日中天的得意女婿出面,为自己的得意门生做保——结果也是自然的,书信被快马送到宣大后,张大少爷顺手就带进了茅坑使用;具保奏书送到京城后,魏忠贤则是马上扔进了火炉里,并破口大骂道:“熊老糊涂!真是越老越糊涂!如果不是看在咱家亲儿子的面子上,咱家还真想让你第三次从辽东滚蛋!”
“熊督师确实是有点老糊涂了。”前来转呈熊廷弼奏章的王永光也附和道:“真不知道熊督师是怎么想的,他第三次出任辽东,两年下来付出无数心血,好不容易把建奴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再坚持半年,光是饥荒就可以把建奴全部饿死!结果却功亏一篑,熊督师竟然还没有看出到底是谁在中间搞鬼,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老东西,他还不是沾了咱家亲儿子的光?!”魏忠贤极为自傲的说道:“建奴控制的土地上,粮食能涨到三十两一斗,关键还是咱家那个亲儿子横扫了科尔沁草原,把上百个鞑靼部落都给打怕了,不敢再卖粮食给建奴,断绝了建奴的粮食来源!否则的话,就凭他上任之后打那几场小仗,能把建奴逼到这地步?”
“九千岁,卑职认为,熊督师第三次出任辽东督师后,还是有一些功劳的。”王永光说了一句公道话,“兵家有云,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熊督师之所以打的都是小仗,是因为建奴知道他能打仗,不肯来碰他的霉头,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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