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还有谁?”张大少爷一摊手,冷笑道:“这件事最大的疑点就是那四万两银子!先不说你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就算拿得出来,你爹为为什么不直接叫你的两个哥哥直接去给九千岁送银子?偏偏要叫一个东林党的人在中间穿针引线?而且汪文言把话带到九千岁面前后,你爹又反了悔没给银子,惹得九千岁勃然大怒——你爹脑袋傻了,想自己找死?”
“所以我可以断定,这是汪文言的釜底抽薪之计!”张大少爷一拍桌子,斩钉截铁的说道:“根据我的推测,真相应该是这样——汪文言为了报答叶向高,就出手暗中营救王化贞,但汪文言也知道王化贞的罪责难逃,要救他就必须让你爹替王化贞顶罪!所以汪文言就跑到九千岁的面前说你爹准备用四万两银子保命,因为你爹根本是被冤枉的,九千岁认为这件事很容易就一口答应下来,等到九千岁在皇上面前替你爹说了话以后,汪文言就又跑在九千岁面前说你爹反悔了,九千岁一怒之下,当然就想杀你爹了!毒啊,这么毒的计策,可还真不多见!”
“少爷,那汪文言就不怕熊老爷和九千岁见面,戳穿他的毒计?”张石头小心翼翼的插话问道。张大少爷冷哼,答道:“汪文言才不怕被戳穿,熊廷弼熊公即便在九千岁面前说没有这回事,九千岁也会认为熊廷弼是在继续撒谎赖帐,只会更恨熊廷弼熊公——这也是汪文言这条釜底抽薪计最高明的地方!”
“汪——文——言!老娘和你拼了!”熊瑚终于爆发出来,怒吼着往门外就冲。张大少爷赶紧拉住这只脾气和她爹一样暴躁的母老虎,问道:“你去那里?因为陷害我的事,汪文言已经进了东厂大牢了,你想去东厂大牢和他拼命,你也要进得去啊?”
“我……。”熊瑚楞了一下,马上又怒气冲冲的叫道:“那我去告官,让朝廷知道是汪文言这个狗贼陷害的我爹!”
“你有证据吗?我刚才说的话,只是我的推理,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如果汪文言矢口否认,你又能拿他怎么办?不要忘了,行贿这种事,就算是九千岁本人也不会承认的。”张大少爷一席话把熊瑚说得哑口无言。呆立半晌,熊瑚才害羞的说道:“是我不好,脾气又冲动了,那你说怎么办?”
“先坐下来,让我想一想。”张大少爷算是怕了熊瑚的火暴脾气,硬把她拉回座位上坐好。可熊瑚却又迫不及待的说道:“你不是九千岁的干儿子吗?你去九千岁面前解释啊,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九千岁肯定会相信的。”
“没那么容易。”张大少爷没敢把魏忠贤打算利用熊廷弼案狠整东林党的事说出来,只能含糊的说道:“九千岁也是讲证据的人,我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全靠推测,九千岁怎么可能会听我的一面之词?而且我还打听到,说现在的朝廷内外都有人想杀你爹,光靠九千岁,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就把你爹救出来。”
“那?那怎么办?”熊瑚又哭丧起了小脸。张大少爷安慰道:“别急,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是谁陷害你爹了,让我再想一想,总会有办法的。这样吧,让张石头去给我们叫一桌酒菜来,我们边吃边谈怎么样?”
“不了,我得赶快回去了。”熊瑚羞答答的说道:“你殿试那天晚上我没回家,结果第二天回去,大哥二哥罚我在祖宗牌位前面跪了一天,跪得我腿都青了,还是嫂嫂求情才饶了我。”
“你腿都跪青了?”张大少爷眼睛一亮,习惯性的去挽熊瑚的裤脚,嘴上仿佛很心疼的说道:“那快让我看看,要不要我给你涂点药酒……哎哟,你刚才还说自己脾气坏,现在怎么又来……啊!”
张大少爷正被熊瑚狠揍的时候,客栈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敲响,张石头过去打开房门一看,却见来人是一个家仆打扮的中年男子,手里捧着一份大红请帖和一个木匣,向张石头点头哈腰的说道:“这位小哥,请问今科探花张好古张老爷可是住在这里?”张石头点头答道:“是,你找我们少爷有什么事?”
“小人是吏部侍郎姚宗文姚大人的管家,奉老爷之命,前来请探花公赴宴。”那中年人双手捧起请贴和木匣递给张石头,微笑道:“还有我家老爷孝敬探花公的一点薄礼,请探花公务必笑纳。”
“哎哟,终于有人给我家少爷送东西了。”张石头一听乐了,赶紧接过木匣打开——木匣里满当当的全是银元宝,少说也有二百两。可就在这时候,刚放开张大少爷的熊瑚忽然铁青着脸吼道:“张石头,把人给我赶走!东西也砸了还他!”
“为什么?”张大少爷和张石头一起惊讶问道。熊瑚铁青着脸哼道:“如果你们不把姚宗文的走狗赶走,那我走!”
“别,可你起码给我一个理由嘛。”张大少爷苦笑着答道。熊瑚板着脸说道:“天启元年,就是姚宗文这个老东西勾结御史杨渊、冯三元和大学士顾慥,造谣污蔑说我爹在辽东假名增税,勒索百姓,害得我爹下了天牢!后来查无实据,我爹才没被杀头。我们熊家和姚宗文有不共戴天之仇!”
“啊!原来害得我老泰山第一次进天牢的就是这个老东西!”张大少爷一听大怒,马上跳起来向张石头喝道:“石头,听你少奶奶的话,把这个姚宗文的狗腿子给我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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